“你记忆中的爸爸妈妈是什么样子的?”
她愣了愣,说:“我爸很白,我妈说我一身冷白皮都是我爸的功劳。他很爱抽烟,但从来不在我们面前抽。我妈喜欢瑜伽,身体柔韧性很好,可惜我还是遗传了我爸的硬骨头。他们偶然晚上会吵架,但从来不当着我的面吵,逢年过节很注重仪式,‘珊庄’前院都是我爸送我妈的花。”
温赛飞说:“你可以保留爸爸妈妈在你心中的样子。”
她还是愣愣看着他,他宽大的夹克还在她身上,早被滚脏了。在她最迷惘无助的时候,温赛飞给她指了一条明路,多年来她一直很庆幸没踏入那道门。
这一刻的关怀成了温赛飞的“免死金牌”,往后哪怕他对她再冷漠,只要想起这一瞬,她可以在心里悄悄释怀。
丰田停在盐山区郊区一个停工的住宅楼工地外围,警戒线已然拉起,技术中队的人第一批进入了现场。
花雨剑和蒙大利迎上来,就等他们。
温赛飞示意副驾抽屉,“带个塑料袋。”
马霜痕拉开抽屉,抽出一个蛋糕店的袋子,质地厚硬,抻一抻滋啦响,“这个可以吗,干什么用的?”
温赛飞直接开门下车。
马霜痕比了下鞋长,可以当鞋套。
难道见习警员要自备鞋套?
她又翻出一个,叠好了一起兜着下车。
花雨剑迎面就说:“小飞哥,还真被你说对了,果然是全尸。”
温赛飞问:“载庞秋怡兜风那几个男青年,有线索了吗?”
“小飞哥,还在查。”
蒙大利开始讲尸体发现情况。
这片工地因资金链断裂一直处于封闭状态,后来有人偷偷撬门往里倾倒装修垃圾,渐渐堆出几座垃圾山。报案人也是倒垃圾的司机之一,进来在车里都能闻到一股异臭,他循着异味发现有两只野狗刨出一只人手,已经腐烂生蛆了。
马霜痕跟在他们后头,越逼近尸体所在的垃圾山,类似死老鼠的味道越为浓烈,钻进鼻腔,直冲天灵盖。
她的胃部一片翻腾。
花雨剑和蒙大利捏起鼻子,不住扇风。
温赛飞跟丧失大部分嗅觉似的,只是皱了皱眉。
一个全副武装的女法医带着她的徒弟在忙活,尸体大部分呈现眼前,哪怕身上蒙装修颗粒,蛆虫仍不住蠕动,一只手被狗啃残了好一截,面目狰狞,视觉冲击强烈。
哕——
马霜痕呕出一个危险的声音,立刻双手捂嘴。
四道目光利箭般射来,女法医好像也要吐槽,温赛飞早有预判似的,抢先一步,“出外面吐,别污染现场。”
挨骂归挨骂,被自己人骂总归好过比外人骂。
马霜痕扭头麻溜地滚,下意识找袋子,手进口袋滋啦响,马上摸到了——
小飞哥牌呕吐袋,双份大容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