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盒,从桌上背包侧袋抽出半瓶压缩氧吸了几口。
“听着跟骂人似的,”马霜痕揉揉胸口,感觉尚可,“不好意思,影响你了。”
打印机嗞嗞工作中,缓缓吐出打印纸。
马霜痕拉开橡皮筋,托西北气候的福,及肩头发不但不油,还有炸飞的趋势,她坐床头准备抹点护发精油。
掌心搓开了精油,歪头抹发梢,恰好对上温赛飞打量的眼神,不知盯了多久,她的心弦好像给拨动一下,心跳有点快,不是紧张,也不是高反。
温赛飞收了收神,“不是假发了?”
马霜痕噗嗤一笑,跟做洗发水广告一样,甩头抖了抖清爽的发丝,“如假包换。”
“哎哟,”广告女神倏地捡起氧气管,打开机器重新吸上,“我不能摇头,容易头晕。”
“还想一个人住。”
温赛飞盖上笔电,收走打印纸,进浴室洗漱。出来马霜痕已经撂了氧气管,躺被窝熄了她那侧床头灯。
他也关了另一侧。
夜很静,不像在海城偶尔飞过一两声飙车的轰鸣。黑暗中传来一两声金属相击的脆响,马霜痕可能缺氧,脑袋晕乎,没仔细辨认远近。
她欠身打亮床头灯捞氧气管。
隔壁床边,温赛飞背对着窗帘,黑色长裤褪到大腿中段,皮带扣撞出熟悉声响。
马霜痕尖叫,“你干什么!”
温赛飞像破罐破摔,镇定脱掉整条裤子扔床头桌,没了裤子修饰,两条笔直长腿莫名野性,转眼消失在白色被窝,断绝看客浮想。
“脱裤子睡觉,还能干什么。”
马霜痕气道:“你就不能在浴室换了睡裤再出来吗?”
温赛飞干干脆脆,“没带。”
难怪背包不饱满。
马霜痕剜了他一眼,气不打一处来。
温赛飞不见局促,仰躺枕着一条胳膊,所谓的“睡衣”就是今天的短袖。
“怪你开灯不打招呼。”
马霜痕嘴快:“你也没预告!”
温赛飞偏头,眼神幽幽,口吻正经,“下回预告,行了吗?”
“真讨厌!”马霜痕没脾气地骂道,“害我得多吸几口氧。”
温赛飞侧躺面向窗帘,“你激动什么……”
马霜痕身心受害,可不打算放过他,讨伐道:“你女朋友知道你在外面这样子吗?”
温赛飞又转回来,若无其事:“我犯天条了?”
“流氓!”
骂归骂,马霜痕总处于下风,像被调戏了。
温赛飞说:“我怎么觉得吃亏的而是我,明明我被看了。”
“谁稀罕!”
一只胖乎乎的枕头随之飞来,温赛飞随手接了扔一边。
“我女朋友知不知道不好说,你男朋友知道肯定不好过。”
马霜痕果真激动撑坐起来,“你威胁我?”
眉眼官司打了一会,温赛飞看出她的着急,反而笑道:“逗你挺有意思。”
另一只枕头又招呼过来,却挡不住混不吝的笑意。
马霜痕气鼓鼓摔回床上续氧,身残志坚酝酿下一场战斗似的。
好像每一次晚上跟温赛飞在一起都是熬夜,案发的霜冻之夜,大一他来看她,大二,还有工作后出外勤。
改名乌龙之后,她和他仍保持联系,只是方式升级了。从文字消息,过渡到语音,磁性而成熟的男声比文字更具抚慰性。再到视频通话,室友们躲在镜头后偷看屏幕,笑嘻嘻怂恿,这个可以,够帅了,上!
他给了她恋爱的习惯,却不给情侣的名分。以前的追求者都明目张胆示爱,她哪里遇到过像他一样的钓鱼高手,年少冲动,按耐不住就上了。
什刹海的春夜乍暖还寒,凌晨游人渐散,他们拎着没喝完的酒瓶,靠着栏杆,遥望元宵没拆走灯笼。
不记得说了什么趣事,笑过之后安静了一阵。
她偏身靠近他,外套擦出窸窣动静,他看着,没有防备也没有闪躲。
“小飞哥,”她笑,“你觉得我漂亮吗?”
她第一次在温赛飞脸上看到不自在,下巴有意无意蹭着他肩头,虚虚抱住他垂下的胳膊,得逞追问:“我漂亮吗?”
“嗯。”他偏头喝了一口酒,音节好像随着喉结滚动出来,有点含糊。
“那我做你女朋友好不好?”
她下巴垫在他肩头,气雾呼着他的耳朵,像情人温柔的爱抚。
温赛飞愣了下,转开眼,仰头慢慢喝光了酒。
她漂亮的脸蛋像一块遗忘在冷风中的面团,渐渐僵硬、崩裂、模糊。
“为什么不可以?”她耍脾气地控诉,明明被其他人捧成公主,却要在他身上撞得头破血流。
“你太小了……”
当时她20岁,刚在他母校上大二,他27岁,已经工作五年。如果都在社会摸爬滚打,年龄或许不是差距,但他们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