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破涕为笑,牵着她的手往里走,几个长辈也跟着笑起来。
往前走几步,她忍不住回头,看向马车边上的李砚禧,轻声朝老夫人解释:“一路匆忙,只来得及备了些薄礼,都在马车上,也不知合不合适。”
“你母亲早逝,父亲常年在外,你年岁又小,要你备什么礼?有这份心祖母便开心了,祖母只盼你平平安安,少病少灾。”老夫人拍拍她的手,牵着她又往前走。
大姨母方氏琼华也道:“姨母已差了人去,便让你那小厮和下人们一起将车上的行李先搬去你住的地方,其余的不必你操心。”
“那小厮一路跟着我到这儿的,我……”
“知晓他是个衷心的。”方氏压低声音,“可你毕竟是个未出阁的小姐,若被人知晓你们这些日子单独相处,传出去多少有些不好。你放心,姨母会挑几个好的丫头送去你房里,你以后还是与他保持些距离好。”
扶萤心头一震。周围这样多陌生人,她心中多少有些紧张,李砚禧再不好,也是她的人,她未想这样多。
老夫人见她脸色微变,拍拍她的手,轻声安抚:“莫怕,你姨母说得不无道理,不过你放心,祖母知晓你是个好姑娘,也知你必有无奈,此是就此罢过,以后谁也不许提起。”
旁边几个长辈立即应和:“是。”
老夫人露出些笑意,又道:“我房中的写春和画绿都是新来的,乖巧听话得很,又比你小两岁,你也好使唤,以后就派去你房中,专程伺候你。”
“多谢祖母。”扶萤哪儿还敢置喙?只能应下。
“对了,祖母还未问过你,为何不等着家里的人去接你?”老夫人问。
方氏解释:“当初收到你的信,母亲着急忙慌立即派人去了婺州,可人去了又回来,却说婺州李家早已人去楼空,不知去向,母亲担忧得病了好一阵子,前些日子才好些。”
“是扶萤的错,扶萤该给祖母传信报一声平安的。”扶萤道过歉才解释,“父亲突然亡故,我知晓祖母心疼我,必然不会不管我,也想在家中等着,可婺州城里有纨绔盯上了我,见父亲离世,热孝一过便上门骚扰,要抢我去做小妾,我实在害怕只能带着小厮四处逃窜,今日才抵达了京城。”
老夫人的眼泪又要往外冒,抱着她哽咽道:“我可怜的孩子……”
方氏赶紧道:“幸好,一切安然无恙。你放心,姨母这就派人去婺州,定要给你讨个公道回来。”
扶萤摇了摇头:“罢了,那几个纨绔也是家大业大,我已给祖母添了这样多麻烦,不想再牵连到祖母和姨母。”
“这孩子,真是懂事,不像我那儿的那个霸王……”方氏感叹一声,“你莫担忧虑,你舅舅要升官了,大姐夫混得也还不错,如今有人护着你了,我们不能随意惹事,可人惹到头上来,我们也不能视而不见。何况那样的嚣张跋扈,想来也是不识大体的小门小户出来的,莫怕,姨母先派人去打听打听。”
“莫担心了,你姨母做事一向利落,此事于你这里已算过去了,你安心在这里住下,一切还和原来一样。”老夫人又安慰。
扶萤不好再说什么,点了点头,应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