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的身份,他有些不满,但还是同意了,往脸上一戴,给了铜钱。
扶萤也戴好,抓住他的手往络绎不绝的人群里挤去:“那边有猜灯谜的,我想去猜灯谜。”
他跟着她挤,不须他帮忙,一路径直到了花灯摊前。“哪个最难?“扶萤开口便问,吸引了好些目光。摊主却是喜闻乐见,笑着给她翻灯谜:“这个,这个最难。”
她捏着灯谜纸条,喃喃念出:“一茎孤引绿,双影共分红,猜一物。”
“要猜吗?若是不猜可以不给钱的。”
“给。“她吩咐李砚禧,放下纸条道,“并蒂芙蓉,可对?”
“这…“摊主讪讪取下灯给她,“不知小姐是如何猜中的。”
她接了花灯在手里转了一圈:“这诗我读过,好像是一位姓杜的诗人所写。”
“杜公瞻。"摊前一个戴着面具的布衣男子道。“啊,对对对,就是他!就是他!"扶萤抬眸,笑着应和。
男子微微颔首:“小姐学识渊博,令人赞叹。”扶萤漫不经心收回目光:“你比我知晓得多,你这话岂不是在夸你自己?”
男子笑了笑:“这是不一样的。”
只是萍水相逢,扶萤并不在意,提着花灯,叫上李砚禧:“走了。”
李砚禧紧紧跟在她身旁,低声提醒:“小姐走慢些,这里人多。”
她放下花灯,抓住他的手:“烟火在哪儿?得去占个好位置。”
“听闻是在皇城门前,应当是这个方向。"李砚禧牵着她走,走着走着,便将她护在了怀里。
她未拒绝,一手抱着花灯,一手抱住李砚禧的腰跟着往前。
他们走后,方兰漳也到了花灯摊前,朝布衣男子道:“陶兄,你怎一个人来此了?”
布衣男子笑着解释:“方才遇到一位学识渊博的女子猜灯谜,在这儿多看了几眼。”
“原是如此。陶兄既与她有缘,为何不上前结识?或许能成就一段良缘。”
“她衣着精致,又出口成章,想来不是我能高攀得上的,贸然上前,恐怕吓到她。罢了,只是欣赏而已,未必要如何,方兄,走吧,还是回酒楼坐着,这里是太挤了。”“也好,他们挑得位置好,楼里亦能瞧见烟火。”两人也抬步,和扶萤所去方向一致。
街上好吃的好玩的太多了,扶萤看花了眼,也被谗得吸口水,可她又实在吃不下,买了尝个味道便仍旧李砚禧。她要好几口吃完的小饼,李砚禧一口便塞下了,腾出手又牵着她。
走走停停,要进通往皇城的路时,前方已堵满了人,半点儿动弹不了了。
扶萤踮了好几下脚,只看见黑压压的人,气得又骂李砚禧:“都怪你,磨磨蹭蹭的,现下好了,看不见了。”李砚禧偷偷瞥她一眼,敢怒不敢言,心道:还不是你一直要吃这吃那。
他心里埋怨,头却仰着,往前寻找能挤过去的地方:“小姐,那边有个小巷子,就是有些黑,可以从那里绕去前面,小姐要去吗?”
扶萤又踮了踮脚,没能看到那条巷子,但被挤得实在受不了:“行行,就从那里走。”
李砚禧护着她又往另一个方向去,此时,方兰漳刚和一行人踏上酒楼二层的楼梯,回眸的瞬间,突然瞧见了她的身影,疾步又往楼梯下走。
“怎么了?"有人拦住他。
他不好明说,匆匆出门,只道:“似乎瞧见一个熟人,你们先上楼,我稍后便来。”
扶萤已跟李砚禧挤出人群,进了漆黑的小巷,她开始怀疑了:“你确定这里能走。”
“我确认,我瞧见这里有灯火行走。"李砚禧牵着她大步往前走。
越走越黑,越走人越少,她咽了口唾液,忍不住抱住他的手臂,提提手中的花灯:“要不将花灯点燃吧?还能照路。”
李砚禧拿出火折子,点燃花灯里的烛灯。
灯亮的那瞬,芙蓉花灯如同瞬间绽放,如水一般的灯影辩瓣分明应在地上,照亮黟黑的小道。
“好美。"扶萤挽着李砚禧的手臂,转动花灯,芙蓉色的灯光立即如水一般洒了出去,“好美啊!”她忍不住仰头朝李砚禧笑:“方才挂在那里还不觉着,现下一看,真的好美。”
“嗯,是好美。"李砚禧只看着她脸上浮动的灯影。“咻一一”嘭!”
突然,一朵烟火升起,在空中炸开,又迅速落下。“开始放了吗?“扶萤仰头又看天。
李砚禧挨骂之前,在墙边蹲下:“小姐将花灯先放下,踩着我的肩,爬到墙上坐下,能看得更清楚一些。”“噢噢。"她立即放下灯,一手扶着墙,一手提着裙子,踩着他的肩,爬去院墙坐着。
她刚坐稳,李砚禧便拿着灯也跳上来,坐在她身旁。“嘭!“又一朵烟火升起,就在他们头顶炸开,下坠的火焰似乎都要落到他们头上。
扶萤仰着头,脸上全是笑:“好美啊……”李砚禧只看了一会儿烟火,便转头盯着她看,在她又一次转头看来时,扶住她的后颈,低头吻住她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