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李砚禧卖出去了。“喏,你去吧,往后那就是你新主子。"
李砚禧仍旧耷拉着脸,声儿也不吱一声,只是被人拽着朝前走了两步。
那人问:“是个哑巴?”
伢子赔笑:“不是,好着呢,他啊,就是脾气有些怪,否则他主子怎么舍得三两银子就给卖了?”
“脾气瞧着是不大好。”那人围着李砚禧也看了一圈,顾虑道,“不会不好使唤吧?我们老爷买小厮回去就是要使唤的,若是不好使唤,买回去有何用?'
”好使唤好使唤,你瞧这多听话,叫上前来不就上前来了?个子又高又壮实,好使唤,好使唤得很,一个能顶两个用呢!”“成,也就三两银子,的确不贵。”那人掏了银子,“银钱。’伢子笑得欢天喜地,牙花子都露出来了:“您等着,人您先拿着,我这就去复命,一手交钱呐一手交货!"那人立即便上前,搡了李砚禧两把:“行了,以后你便叫来福了,便跟我在此处稍等片刻,再去挑几个好的,一并走。'画绿看着李砚禧,有些不忍心,一步三回头被伢子叫走了。"这生意啊,做得舒心,往后小姐还有什么生意,只管来找我,我给小姐便宜。”伢子倒是高兴。
画绿抿了抿唇:“您稍等片刻,我去府中回话。”伢子笑眯眯摆手:“您去您去!”
画绿匆匆跑回去,未先去回话,而是先去寻了写春。“不好了,小姐要将砚禧卖了!”
写春噌一下站起:“什么?”
画绿急声道:“我来不及跟你解释,便是一上午的事儿,这会儿人都被领走了,你若还想见,快去跟小姐求情吧?"“你跟在小姐身边,你为何不求情?”写春跟着急急往正房走。“我哪儿没求?我便是想着你,也开口求了,可是小姐那个脾气,平时不说什么,只要一说旁人如何劝也劝不住,我能有什么办法?
“怪我怪我,是我太着急了,不说了,快进去。’扶萤正坐在罗汉床上看书,似是没听见她们的脚步声,眼眸都未动一下。
写春进来便跪:“小姐,砚禧是小姐身旁的老人了,从婺州跟到京城不容易,小姐怎的就要将人发卖了?日后想起,若是后悔可就完了。
“你若舍不得,不如问问画绿人被卖去哪儿了,等日后赎了身也去那家当差去,好长长久久地和他待在一块儿。”“小姐.....奴婢
扶萤又抬眸看画绿:“可是事办成了?问我要卖身契来了?画绿顿了顿,将银子拿出来:“是......
扶萤看她们一眼:“你们都这样不情愿,不如我现在便去禀明祖母,将你们俩与他一起卖出去,好不让你们分离,如何?"“小姐,小姐,奴婢并无此意。”画绿一下将银子放在桌上,“这是卖出去的钱,伢子就在外面,等着卖身契。'扶萤从袖中拿出纸卷:“这便是卖身契,你拿去吧,交给了伢子,此事便算了结了。”
“是。”画绿起身,悄声退了出去。
写春却还在屋里跪着:“小姐,您再想想吧。’扶萤放了书册,起身往外去:“不必再想了,天晚了,我去祖母那里看看,你不必跟着了,让旁人跟着便好。"写春张了张口,再不好说什么了,看着扶萤带着个小丫头出门了。
“小姐要去哪儿?”小丫头小声开口。
“嗯?”扶萤微微回神,“去老夫人那儿,这会儿凉爽,祖母不知醒了没有,我过去看看,陪祖母吃个晚膳,再陪她走走。”小丫头咽了口唾液,低声提醒:“小姐,您走错道了,老夫人的院子在那边。"
扶萤一怔,抬步又往回走,淡淡道:“想是方才走神了,多谢你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