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的日光隐退,暮色渐深。
在咖啡厅坐了一段时间,温知聆休息得差不多,和谈既周一起去吃晚饭。
四月初的北城不算冷,但是有夜风。
温知聆今天少见的穿了长裙,素白的棉麻布料,上衣是浅色牛仔褂,这样的穿法在太阳落山后有些单薄,从咖啡厅出来,一见风,她没有防备的打了个喷嚏。
“冷了?”
温知聆点头,“风有点大。”
“上车就好了。”
谈既周抬手给她指一下前面打着双闪的车。
一辆黑色迈巴赫,是温实侨常挂在嘴边说想换的车,挂着北城车牌。
不用多问,温知聆便知道是接送他出行的车。
两人走到车旁,谈既周开了车门让她先坐进去,随后自己上车,甩上车门。
和在淮城雇的司机不一样,这是谈既周家里的车,司机也在他们家做了很多年,知根知底。
温知聆听见谈既周报地址时,称呼他为“平叔”。
平叔看起来比方老师年纪轻一些,转过头听谈既周说话时,还笑呵呵的对温知聆点点头。
温知聆有些拘谨的朝他笑一下。
恰逢晚高峰,有一段路堵得车根本开不起来,走走停停。
平叔趁着那段功夫,和谈既周说:“你是不是这几天都没回家,你爸昨天找我问你最近的行程。”
谈既周不以为意,知道平叔夹在中间为难,“您直说就是。”
“你也知道谈总的脾气,我说总归不是回事,我看你大部分时间都在酒店呆着,怎么就不愿意回家呢。”
平叔不太理解,因为平时负责谈既周的出行,所以没人比他更清楚他的行程。
谈既周鲜少去不三不四的地方鬼混,只偶尔赴朋友的约,今年上半年不怎么在北城,原本以为他这段时间回来会在家里住,结果还是把酒店当成家。
“谈总说……”
话说了个开头,平叔便停了声,觉得这话不说也罢。
谈既周问:“说什么?”
他语气有点冷,温知聆全程听着,不自觉的紧张,她只见过他散漫的,有些温柔的样子。
平叔悠悠道:“说你再不回去,就把你拉进酒店黑名单,以后呢,都别想再住了。”
谈既周扯唇,“酒店遍地都是,我非得住他的?”
车流缓缓移动,夜幕初垂,车窗外的路灯应时而亮,像是悬浮的明珠。
平叔沉默地开一段路,又问:“跟家里有矛盾了?”
按道理来说是不应该的,毕竟在外人看来,谈既周成绩出类拔萃,是同龄人中的佼佼者,虽说并不是规规矩矩的行事风格,但有分寸,向来不沾旁门左道的东西。
谈既周也说没有。
“平叔你别操心了,我就是想自己呆着,我明天回去一趟。”
“哎,好嘞。”
刚刚他们说话的时候,温知聆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听,于是翻出耳机戴上了。
但有线耳机不怎么隔音,她仍然将他们的对话完整的听完。
他和家人关系不好吗?为什么一直住酒店?
但他好像不怎么在乎。
谈既周和平叔说完最后一句,偏头看看温知聆,伸手将她右耳的耳机摘下来。
她看过去,疑惑地等他开口。
“吃饭的地方进不了车,要下车走一段。”
“哦,好。”
快到目的地时,路边的行人也变多了,温知聆扒着窗户看了一会儿,转头问谈既周:“这附近是有景点吗?”
“有一个公园,待会儿吃过饭可以进去逛逛。”
平叔听她这样问,讶然出声:“小姑娘,你不是本地人啊?”
温知聆说:“我是淮城人。”
平叔嘀咕着:“淮城离这儿远着呢,你一个人来的?”
“嗯。”
“来找既周玩?”
温知聆飞快摇头,说不是的。
谈既周知道她脸皮薄,截了话茬,“她有画在这里展览,所以过来看看。”
平叔惯会捧场,“哟,我载了个大画家啊。”
温知聆浅浅笑一下。
再往前进了几百米,平叔将车停下,“行,只能到这儿了。”
温知聆把书包留在车上,和谈既周一起下车。
这一片街区很多古建筑,三街六巷里,夜景谈不上旖旎,却有韵味。
温知聆跟着谈既周七拐八拐,最后穿过两道小拱门,才到了那家大隐于市的私房菜馆。
里面人满为患。
温知聆看了一圈,没发现空位,“应该要排队吧,不知道我们前面有几桌。”
谈既周说不用,“方老师认识这家老板,刚刚来的路上他帮我们打过招呼了。”
这话说完,便有服务生上前,谈既周和他简单交涉,服务生很快去前台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