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既周侧目看她,“在这儿停可以吗?”
温知聆点头,木木地解开安全带,和他说再见。手指搭上车门把手,却很难下决心心拉开。谈既周察觉到,问她怎么了。
温知聆忽的坚定,回身看他。
他被那双乌润的眼眸骤然的锁住,愣了一下。而后就听她斟酌语气,带了几分试探,“你几年前有没有收到过什么东西?”
谈既周想到她指的东西大概率是什么。
但他莫名多出拖延的心思,往后一靠,佯装不解,“我收到的东西多了去了。”
这话也不假,他读书时经常收到莫名其妙的礼物,包装精致的,价格不菲的,多到记不清具体是哪些。温知聆有点泄气,方才一鼓作气的劲头已经退却,觉得自己冒失了。
而且他顺利拿到手的可能性不大,毕竞这其中的变数很多。
人生就是有很多阴差阳错。
谈既周笑着催她:“温知聆,我这赶着开会呢,你要跟我一起去?”
一呼一吸的调侃间,让温知聆想到十八岁的他,和眼前西装革履的人重合。
她摇头,有些窘困,想着算了吧,正打算找个说法把这事翻篇,就听谈既周问。
“要不你说具体点,是指哪种?“他明显意有所指:“没名没姓的,往酒店前台一放就走人的那种吗?”温知聆诧异的抬眸。
她倾身问:“所以你拿到了吗?印章?”
谈既周嗯一声,“你是真不怕丢了。”
温知聆因为他的无奈而弯唇,甚至忘记了将锦盒放在前台时的落寞心情。
她半真半假地解释:“那个酒店离我学校很近,我上学路过就想着放在那里应该也可以,反正是你家开的。”“你还留着吗?”
谈既周说:“家里放着呢。”
刻得一般,有的字笔锋都没出来,但看得出尽力了。他刚拿到手的时候,甚至能想象出温知聆埋头苦刻的模样。
谈既周还有工作,温知聆不再打扰他。
了却一桩心事,她的心头十分坦然松快,和他又说了一遍再见后便下车。
她没有进校门,而是在靠近门禁的入口站定一会儿。这边不给调头,谈既周往前开了一段路,到最近的路囗折返。
不到五分钟,黑色的车身再次经过Z大门口,隔着防护栏,没有减速的快速驶过,尾灯渐渐消融在车潮里。温知聆背着包转身,往学校里走时被叫住。她回头,看到离自己不远的两个室友。
黎思然和常乐。
常乐就是那位搬到校外的室友。
她俩笑盈盈地走过来,“温知聆,我们目睹了全程,请你坦白从宽!”
晚上七点,寝室里的四个人坐在一家餐馆的二楼。餐馆是来北城看画展那年,谈既周带温知聆去的那家。她给不少相熟的朋友推荐过这里。
今晚她们几个人本来就约好一起吃饭,傍晚撞见温知聆从男人车上下来,正好给等餐的间隙增添点话题。餐桌上,黎思然很敏锐地发问:“他是不是你说过的暗恋对象?”
温知聆托腮,闻言直接点了头。
大二那年温知聆主持过一场辩论赛后,一时风头无两,她被很多人打听,也拒绝了几场分不清真情假意的表白。
那之后有传闻说外院的温知聆受过情伤,不想接受新的感情,她不澄清不理会,任凭风头过去。但室友们相处将近四年,关系亲近,有时会凑在一起夜谈。
她在情绪泛滥时提起过谈既周。
那个一起爬过山,给她刻印章,陪她看夜场电影,短暂相识又彻底香无音信的人。
常乐见她点头,惊叹道:“真有这人啊。”卢萱直言:“我说了她死心眼吧,你们不信。”常乐驳回这个评价,“是长情好吗?”
温知聆觉得自己担不上这个名号。
她没有钻牛角尖,没有一定要和谈既周在一起的执念,也想过有朝一日可以试着接受别人。
只是谈既周太特别了。
他让后来者黯然失色,当之无愧的成为记忆里的某个节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