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知聆跟着谈既周过去时,那一层已经有人到了。空旷的场馆里,有两对男女。
陶可星和段柯她是认识的,另一对里,她只有些眼熟男方,看上去很沉稳。
谈既周没走近前便偏头和她低语,介绍那边的人:“拎着拍子的是楼禹,上回在酒楼你应该见过一次。”温知聆记起来了,表情恍然道:“我有印象,他当时在你身后。”
“旁边那位应该是他女朋友吧?”
不怪她这样猜,楼禹身边的女人和他举止有些亲密,个子高挑,长相是偏明艳的风格,像温知聆经常在网上刷到的精致又漂亮的网红。
谈既周仔细看过一眼,发现又是生面孔,他不想和温知聆解释其中的弯弯绕绕,只嗯一声,“不熟的话,你和陶可星一起玩就行。”
“哦。“她乖乖点头。
陶可星坐在一旁的长椅上喝水,见到温知聆便远远挥起手,依旧活力满满,穿打褶的运动短裙,马尾高高扬起。挥完手,她忽然凑到段柯耳边,很快地说了句悄悄话,然后段柯跟着她一起笑。
这两人凑到一块就有一种同流合污的默契。温知聆和谈既周并排走过去,楼禹和她打了声招呼,态度温和有分寸,报了名字,“楼禹,高楼的楼,尧舜禹的禹。”
她也按照楼禹的方式介绍了自己的名字。
说罢,温知聆又礼貌的对他身边的女人说了句“你好”。那个女人的表情似乎是有些没想到,但很快便调整好,回以微笑,“你好,我叫汤盈。”
陶可星起身,将她拉到自己身边,夸她身上这套白色运动服好看。
其实就是普普通通的款式,价格也实惠,没什么特别的。
唯一值得提的是,今天谈既周穿的也是白色运动装。这种巧合对温知聆来说是个小小的惊喜。
没过几分钟,这一层的入口又进来一个男人,段柯说了声人齐了。
谈既周去自己带来的球包里拿拍子,他们四个男人玩双打。
温知聆是陶可星约来的,自然是陪她一起打球。谈既周去旁边的场地之前,走到温知聆身边,给她递了支自己的球拍,叮嘱她:“待会儿记得热身,球接不到就放掉,不是比赛,别把自己弄伤了。”
她接过他的球拍后掂量了两下,不知道是什么材质,拿在手上几乎感觉不到负重,谈既周的话她也在听,等他说完后,点点头,全都应好。
谈既周笑一下,也不知道她听没听进去。
陶可星在一旁看着,这回都用不着她猜了,毕竞周围一圈朋友,有谁见过谈既周这么关心一个人。来之前还提醒她,别在温知聆面前说太多有的没的。把人护得很紧。
虽然陶可星只约了温知聆,也不知道今晚楼禹会把汤盈带来,但她不排外,将人拉过来一起玩。陶可星初中有一回打羽毛球输给了班上的同学,回家当天便让父母给自己找了位私人教练,系统性地学过一段时间的羽毛球,温知聆也有基础,所以三个人里,只有个子最高的汤盈球技堪忧。
前面大半时间里,陶可星化身羽毛球教练,一步步教汤盈挥拍姿势,以及如何正确发力。
汤盈学得有点迷茫。
她今天来的目的就是借着机会和楼禹拉近关系,压根没想到自己还能在这儿学到真本事。
她一开始还有点放不开,久了就被陶可星带熟了。教学过程里,温知聆主要负责鼓励。
“嗯,这次的动作规范多了",“你学得好快哦”,“这个球发得很完美,记住这个手感”…
次数多了,汤盈看着坐在一旁面庞柔净的温知聆,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天赋异禀了。
因为教学练习占了大部分,真正打球的时间很少。温知聆和陶可星只打了几个回合,谈既周便借着中场休息的时间,从旁边的场地过来。
她看见他,有点分神,丢了一个原本可以接到的球。她主动下场,换汤盈过去。
谈既周在长椅上坐着,朝温知聆招一下手。温知聆小跑过去,在他旁边坐下后,他递来一瓶拧开瓶盖的水。
他来时穿的运动外套是白色的,现在因为出汗脱掉了,里面是件黑T恤,手臂的线条依循肌理,上面有不太明显的青筋。
“累了没?”
温知聆咽下两口水,虽然呼吸还没调匀,但还是摇头。“没怎么打球,可星一直在教汤盈挥拍。”运动过后,她的脸颊白里透红,见面时束好的马尾也有些松塌,不过看着比之前健康很多,像朵开得热烈却没有摇摇欲坠之感的花。
温知聆看看周围,没见到其他男人,“你们结束了吗?”
“没有,在中场休息,来看看你。“谈既周说得直白。正因为太直白坦荡,所以总让温知聆觉得是她多心。但仍有困惑,普通朋友之间的关照,会这样妥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