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走。”
齐靖捏着茶盏,不经意地皱了眉头。
他看着眼前这个女人。
她看起来没什么变化,可性子和以前截然不同。
不再像一只温柔的猫儿,她露出了她的爪子,炸起了她的毛,知道保护自己了。
于是他短暂地错愕了。
这个女人,离开他已整整三年,他们已经太久没有坐在同一张桌子面前,心平气和地聊一聊。
他沉下眼帘,嘴角轻勾:“周夫人,你我毕竟夫妻一场。如今你做着伺候人的事儿,齐某很难不介意。”
魏如青:“齐大人觉得我丢了您的脸?”
齐靖:“不然呢。”
魏如青失笑:“齐大人不是叫我‘周夫人’么,只要您不说,我不说,又有谁知道你我还有那样的曾经。即便有那么一两个人知道……”
摇摇头,“您贵为星罗司首尊,哪有什么人敢随便议论。”
齐靖:“嗯,你说的有几分道理。”
眸光意味深长,“不过,你若当真那么喜欢伺候人,来我府上也是一样的。”
魏如青愣了下,更是气笑了:“我就说嘛,齐大人今儿是特地来羞辱我的。”
齐靖:“至少,在我的府里,不会有那些委屈给你受。”
是么,傻子才信。
魏如青摇摇头:“恕我直言,齐大人的脸面是脸面,我的脸面也是脸面。您的‘好意’我心领了,就不去了。倘若齐大人觉得我实在丢了您的脸——”
她略有一顿,微微一笑,“不如将我杀了算了,一了百了……反正你们星罗司最擅长此事,处理起来得心应手,干干净净。”
她说着如此冷血的话,脸上却带着笑意,便如抛出了一根冰做的刺,狠狠地扎过来。
齐靖阴沉下脸,牙关微紧:“周夫人!”
魏如青:“难道不是么。周诺受刑之前,挨了你一顿打,我去看他的时候,他几乎连眼睛都睁不开。不过是为了泄私愤,齐大人就能在刑部大牢动手,若是到了星罗司的私牢,只怕我收不到他一具全尸。”
齐靖闷了一息,倏尔笑出声:“周夫人如此愤恨,看来夜里做梦也想拿刀子捅我吧。”
魏如青直视着对面那一双冷笑的眼睛,不躲不避:“周诺是个好人,他待我好,而我愧对他。若我还能给你笑脸,便实在对不起他。”
她站起身,“我言尽于此。齐大人说完了吗,时候不早了,府门要关了。”
齐靖默不作声地又满一盏茶,安静的屋子里只闻涓涓水声。茶香萦绕鼻尖,是茉莉花茶,她从前爱喝的。
打进了门,她却一口未尝。
这个女人恨她,再明显不过了。
“以后有什么事,可来齐府找我,免得——”
“不会的。”
——“免得齐某落得个冷酷无情的名声”。
话未说完,她却急着回绝了。
魏如青快步往门边去,这回齐靖没有拦,他坐在哪里没动,也没有扔他的扇子。
“最后一句,”他突然朗声道,“离佟向荣远一点!”
魏如青不予理睬,径直出门。
于是身后响起了脚步声,他竟追了上来,再一次拽住她的手腕,用力地将她拉得转了身。
齐靖的脸近在咫尺,魏如青被迫看清了他的眼睛,那里头泛着一丝血红。
“你记住,离他远一点!”
魏如青昂起头,回以冷漠:“我离谁远一点,离谁近一点,都与齐大人无关。我还是那句话,倘若齐大人觉得我碍眼,大可杀了我。”
“你就这么讨厌我?”
魏如青盯着他那张阴沉的脸,嘴角一丝冷笑划过:“对!齐靖,你是我这辈子,最讨厌,最痛恨,最不想再看见的人!”
手腕被他捏得好疼。
男人看着她的眸光好似刀锋,可刀锋却又黯淡无光,于是混合成一种她读不大懂的情绪。
她并不想读懂。
她跪下,痛哭着,乞求过他,可他的心是石头做的。
她可以和孙二姑娘虚与委蛇,可以和娘家哥哥你来我往,可是,她知道,与这个男人周旋,不会有任何作用,到头来只会恶心了自己。
禁锢住她的那只手出现了松动,魏如青果断地挣脱,转身、开门,走得毅然决然,再未回头看上一眼。
今晚的风刮得猛,半点不拖泥带水,她一口气下了楼,冲到外头的街道上。
她大口地呼吸了好几口气,才发觉腿其实有些软。
“魏娘子!”身后,响起佟向荣的声音。
她转回头,抬手捂住胸口,努力地平复下糟糕的心情。
“佟大哥?你怎么还在?”开口说话的声音有些发颤。
佟向荣朝她走过来:“我看天黑了,风又这么大,说不准得下雨,就回去拿了两把伞来接你。”
正说着,天空滴下来两点雨,不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