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倒很想看看,她那么长本事,这次又会如何爬出泥潭。”
那盆兰花还是被她养死了。
其实,魏如青根本无心照顾这盆花,每日不过浇浇水罢了,那赤子兰的叶子也就渐渐彻底枯了。“我看是救不活了。“江宗平站在窗外,满脸可惜。魏如青:“想要它活,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江宗平:“怎么办?”
魏如青:“早些移栽回去就是,精美的花盆并不适合它。”
汝窑白瓷盆又如何,不如林间烂泥地。
江宗平盯着她沉郁的脸,跟着她一起皱了眉:“我看你最近心情不佳,人都瘦了一圈。今儿我得空,带你看戏去好不好,听说白凤楼捧了新角儿,火得一塌糊涂,咱们去见识见识?”
魏如青的目光从赤子兰上挪开,微红的眼珠子看过来。表哥原本清瘦泛白的脸,近来已养得红润,反倒是她差了下去,风一吹就要倒似的。
“好。“她点头应下。
半个时辰后,两人落座在白凤楼二楼的雅座。江宗平叫了糕点、瓜子、肉脯,一壶君山银针并一盘新鲜果子。出手颇为大方。
魏如青瞧着戏台子,听着台上的角儿咿咿呀呀地唱着。她其实不懂戏,从来没听过,只觉得那人人都叫好的唱腔,像门扇子压得嘎吱响,刺得心心里不舒服。“表哥破费了,这一下子又是雅座又是君山银针,一半的月钱都出去了吧。”
江宗平剥开橘子放在她面前,笑道:“只要你高兴,花再多也值。”
她高兴吗?她不太高兴。
“表哥可是办好了事儿,得了国公爷的赏?”江宗平瞄着戏台子的方向。
今儿唱的是《贵妃醉酒》,台上那角儿真真好功底,衔杯下腰饮了第一杯酒,便引得台下一片叫好。等叫好声退了潮,他才回道:“倒也不是国公爷赏。有个事,我还不知怎么跟你说……
他抠了抠额角,坐立不安的样子,“那日四皇子来国公爷书房,碰巧我也在,有幸与四皇子聊了会儿画,四皇子兴许觉得投缘,便问国公爷要了我过去。”魏如青扯扯嘴角:“那真是要恭喜表哥了,能得四皇子青睐,早晚能飞黄腾达的。”
江宗平:“四皇子给我另安排了住处,就在城北罗衣巷,离他府邸近。明日我就要搬过去……我就想问问一”话到此处,停下来清了清嗓,“就想问问,表妹可愿与我一同搬过去?”
魏如青两眼微瞪,错愕地看着他。她足沉默了两息,敛眉笑了下:“这不大好吧。”
江宗平也没心思看戏,他急切又郑重地劝道:“如今这闵国公府你难道还呆得下去?人人对你冷眼相待不说,孙大姑娘不在了,你就只能回花房做那些苦差事。平日里还好,大冬天的还要在外头吹冷风,这天儿眼看着就要冷下去了,我…”
“嗤一一”
魏如青突然笑了声儿,“再苦再累,也总比同一个杀人凶手同住一处好,你说是吧。”
杀|人凶手?
一瞬间,江宗平的表情板结了:“表妹?!”魏如青看向他的目光冰凉似铁:“那张纸条,是你扔进维桢院的吧。”
江宗平愣愣地看着她,嘴巴微张,没说出话。看着他受惊的表情,一抹苦涩浮上魏如青的嘴角:“起先,我只是怀……
看客们又是一阵叫好,楼下场子热火朝天,楼上雅座却透凉了。
“那日说请表哥吃饭,却被齐靖搅了局,转头我便买了纸墨向你赔罪。纸是常见的纸,没什么好说的,墨是李氏沉香墨,又加了鬟华添香,气味还算独特。”她直视着江宗平,对方的眼神渐渐躲闪。
“表妹,你怎能这么想我。"他责怪道,口吻却略虚浮。“我一直不敢相信是你,直到现在,你告诉我你得了四皇子赏识……呵,哪有那么巧的事。”
江宗平闭嘴无言,盯着前方的虚空。
魏如青:“你告诉我,是不是四皇子要杀阿兰,他瞧不上阿兰!你便做了他的帮凶,成了他的走狗!”江宗平:“不是的!“他转回头,眸子里尽是张皇。他想要解释,微颤的嘴却到底没说出任何话来。魏如青就那么看着他,失望与愤恨充斥在她的眼睛里。她痛恨欺骗,尤其这欺骗源自她真心相待与信赖之人。江宗平肩膀一塌,紧绷的那口气到底泄了去。他低下声音,有气无力地道:“四皇子没想杀孙大姑娘,那是意外。”
“那你现在就告诉我,把全部的真相告诉我!”江宗平又低垂眼眸,不敢面对她的诘问:“四皇子其实……本来也不是很嫌弃孙大姑娘,可有一日他与孙大少在府中花园品茶,碰巧瞥见孙二姑娘路过,惊为天人……魏如青:“所以,他便想换个人娶了?”
江宗平:“本来只是想把孙大姑娘引诱出去,放几个混混跟踪,在姑娘家的清白事上做做文章,把婚换了…谁知道会出这样的意外。”
那样惨痛的事,说出来也不过轻飘飘几句话。魏如青听得心头凉飕飕的,同时又有怒火猛烧。
怪不得,怪不得府里不敢继续往下查。若真只是怀疑二姑娘,查到底了再瞒下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