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沉默下来，屋子里一时间出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安静，仿佛有什么沉闷的东西被压抑其间。
在这种情况下他们俩好像忽然失去了对时间的感知，过了不知道多久，松田阵平突兀地再次开口：“说吧。”
垂头坐在沙发上的萩原研二抬头，有些懵懵地看了一眼松田阵平问道：“说什么？”
松田阵平不由得微微皱眉，眼神里露出一点锐利，把人给拎到了阳台上。两个人平时如果不加班到太晚，很喜欢在这个位置一起倚着栏杆吹夜风，一边抽烟一边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
此刻，松田阵平抱着手臂看着他，抬了抬下巴：“别装傻。发生什么了？一整天都魂不守舍的，刚刚直接把我们要去九楼一趟的事情都给忘了。”
“我没忘。”萩原研二底气不足地辩解了一句。
松田阵平半点没信地轻嗤了一声，用带着几分嘲讽的语气说道：“嗯，没忘，那应该是面面俱到的萩原警官想多运动几下，所以故意上楼了再重新下楼买礼物。”
萩原研二陡然沉默了，安静伫立的模样仿佛准备在夜色里站成一座雕像。
松田阵平也没有催促，他同样沉默着，目光望向远处次第亮起的万家灯火，呼吸平稳而有节奏，给足了萩原研二时间来安定地整理思绪还有情绪。
“小阵平，你的打火机。”终于萩原研二开了口，他掏出在自己口袋里藏了一天的东西放在了松田阵平面前的栏杆上，“那两颗炸弹在警方和炸弹犯谈判的时候一前一后突然爆炸，我怀疑是那位佐仓小姐的手笔。”
松田阵平垂眸看了一眼打火机外壳的碎片，经过炸弹的洗礼金属制的侧边有些焦黑，上面镌刻的字迹也变得有些模糊和缺胳膊少腿，但仔细看依旧能分辨出上面的“だ じんぺ”几个字。
松田阵平伸手拾起那块碎片举到眼前，喃喃自语道：“原来是被她摸走了。”
萩原研二面上的表情几乎是淡漠地看着松田阵平的这一系列动作，开口的时候语气莫名：“你好像不太意外。”
“啊，因为消失得莫名其妙，我翻遍了我的工位都没找到，所以确实想过被人拿走的可能性。”
“而如果真的是被人拿走，你的嫌疑最大，”松田阵平直白且毫不客气地说道，“其次就是她。”
“好歹是现役警察吧，我不至于连这么点警觉性都没有。”
“那对于我推测的佐仓小姐，小阵平也没有疑问吗？”
“啊，这个。我听了那栋楼住户描述的第一个开始挨个按门铃喊他们下楼的人，感觉和她很像，所以下午抽时间去搜一看了眼他们带回来的监控录像，确实看见了她。”松田阵平没有半分犹豫地坦承道，凫青色的眸子浮现出几分若有所思，“看看你下午注意力多涣散，连我离开了一趟都不知道。”
“小阵平，你猜——”11月的夜风凉意已经有些重了，松田阵平有些不耐烦地转头用“你又在闹什么幺蛾子”的眼神看向萩原研二，却忽然发现他的总是灼灼闪光的漂亮紫眸此刻似乎蒙上了一层模糊不清的雾气，眸底的情绪似乎比露水深重的夜色还要更凉一些。
“在原本的时间线里，我是不是死于这次任务了？”萩原研二的语气甚至很轻快，带着轻飘飘的、毫无诚意、不达眼底的笑容，“佐仓酱的那些话，小阵平不会没感觉吧？涉及到警视厅档案的或许是小诸伏的安危，关于班长的那个提醒听起来也插满了flag……”
“如果这些，都只能算是赠品的话，那未来的小阵平，佐仓酱说的那位二十六岁的松田警官，委托她的到底是什么事呢？她又是为什么不愿意开口呢？”萩原研二目不转睛地看着松田阵平，然后抿起嘴角露出一个真切的、掺杂着一些对他而言难得一见的不好意思的笑，“姑且算是研二酱自恋过头，我想来想去只能得到一个答案，大概是关于我的事吧。”
“小阵平有没有想过，她说的‘你没我不行’可能并不是什么夸张的说法，而是她曾经看到的未来。”萩原研二的尾音轻得仿佛一声微不可察的叹息，眼里的雾气愈发氤氲开来模糊了视线，他强撑着没有移开目光，脸上的笑容比哭还要苦涩和难看。
“呜哇小阵平的一个吻好值钱，居然换了研二酱的一条命，不愧是我从小一见钟情然后数十年如一日喜欢的脸！”松田阵平皱着眉看着萩原研二极快地眨了眨眼，有些夸张大叫着，“所以说小阵平的职业规划果然有问题吧？”
“哈？”
“这么值钱的脸，果然应该下海才能发挥最大的价值吧。”没等松田阵平发作，萩原研二已经带着稍显轻浮的笑意继续说了下去，“有这样的一张脸，就算不会讨好人，也会被那些有钱的女士们认为是骄矜可爱，或者是有挑战性、带来征服欲吧？”
“闭嘴，不要把你的职业规划plan B 给安在我头上！下午外勤回来我就觉得你一直不对劲，整个人都有点恍惚的样子。”察觉到幼驯染明显不对劲的情绪，松田阵平轻声呵斥了一句，转身堪称强硬地给了他一个紧得密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