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菱冷声道。须清宁闭眼偏头,面目冷淡决绝。
骗便骗。那又如何。
却忽听一阵动静,周拂菱像是微微坐起身,在翻找什么。
而后他的下巴倏然被她钳住,唇中传来冰冷之意,那冰冷直至齿舌,竞是周拂菱放了什么于他口中。须清宁蓦地睁眸,只见周拂菱拿着一枚玉一样的东西,一只手按着玉的一头,另一只手则把穗子挂在他的玉珰上。而对上她的眸,须清宁才从她眸影中看出这是什么一一一枚雪白的玉雕,良工雕琢成菱角的图纹,幽香四满,是须清宁过去送周拂菱的生辰礼。
他难以置信地睁大凤眸。而后,他下意识以舌推出此物。
周拂菱却牢牢按住玉雕:
“这是乱说话的惩罚。师兄。”
“不准松口。”
她笑声清澈,“不然,师兄亲爱的小表弟邹秦就炸了。”
须清宁怔住。
他的齿舌触上玉佩,那玉如寒霜一样冷,经过他仔细辩识,那上面果然灵气四溢,竟是连着一道法诀,隐隐与困在屋后的表弟邹秦的灵脉相连。
正如周拂菱所说,他若松开,邹秦便会受灵气的千刀万剐。
须清宁神色一时变化万千,最后愤怒地,缓缓地抬首。周拂菱知他辨出了这法诀是什么,便缓缓松开手。却见须清宁紧咬住了玉佩,瞪着她,白皙如玉的脖颈却因愤怒而不住战栗。
他怒到极致,一向清冷的眼中散出水雾,尽是潋滟的怒气。眉眼也因羞怒蒙上棠色。
须清宁不敢相信……
周拂菱竟如此羞辱他!
偏偏,他不敢以表弟邹秦的性命冒险。
被迫屈服的窝火和羞愤裹上须清宁的心窝,怎么也散不去。
周拂菱则支颐盯着须清宁。
须清宁负手,侧脸、肩膀、手臂、后腰连成了漂亮的紧绷的曲线,他胸口脆弱地起伏着,被迫衔着玉,漂亮的眉眼染上惊怒交加的瑰丽棠色。如此难得的模样,竟生出几分惊艳,使他仿若雪中艳玉,也如落入凡尘的谪仙。周拂菱伸手,按上他战栗的脖颈时,须清宁恶狠狠地扭头,甩开她。
周拂菱冷冷望着须清宁,却再次拿住须清宁的后脑,他如瀑乌发穿过她的五指,她逼他抬头。
衔玉的须清宁,眉眼染上怒气腾腾的棠色,眸中却多了分决绝。
二人对视如对峙。
周拂菱问:“知道我打算如何对你么?”
………“须清宁眉眼冰冷如霜,也有几分憎恶,如死也不怕,也仿若在说:
要杀了我么?
那又如何?
“我不想杀你。"周拂菱说,“我觉得这样很无趣。我打算把你留在身边玩玩儿,毕竟你是宁朝雪、邹灵之流都念念不忘的人。”
………“须清宁胸口起伏。
周拂菱又在他耳边道:“你猜,我打算怎么玩儿?我要用你的身份,装成你,统领天霁门,是不是很好玩呢?须清宁凉凉看向周拂菱,却冷哼一声。
这根本不可能。
方相令他没带回东洲。就算她得到了,他不松口,她便破不开。
这可与普通的佐官令不同。
方相,从一品修者才能任职的仙官之位,是一洲仅次于一品望督的首领,这令牌可与旁的不同,由六位问天者和仙上亲自设下刻灵的灵符,并非周拂菱以为的得到的便能操纵。
而周拂菱的手探入他的道袍,须清宁腰肢又细又紧致,此时紧绷如铁。
她寻到他的芥子符,一些破不开,能破开的没找到方相令,脸色不由难看。
“你没带方相令来?”
须清宁冷淡地睨她,不作反应。
周拂菱拧眉,召出一把武器,须清宁全身一震,二人正僵持,屋外却倏然传来一道吼声:“周拂菱,周拂菱呢?还不快找她出来!”
“那可是须清宁最疼惜的小师妹!今儿他不在,搜遍冰鉴峰也得把她找到!”
“还有旁的弟子,也全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