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江婉柔赌气,私自把药泼了,现在估计也不见那对儿双胞胎的影子。陆奉轻叹他道:“天意如此。
"
江婉柔想起自己泼的那几回药,心道原来如此,这可不是天意。陆奉的解释让她心气稍平,脸上依然气鼓鼓,道:"那夫君为何瞒我?明说便是,妾也不是胡搅蛮缠之人啊。”
陆奉捏了捏她柔软的双颊,语气有丝歉意:“此事,是我考虑欠妥。”决定用药之初,她于他,不过是名分上的妻子,他长子的生母,府中称职的主母。夫为妻纲,他决定的事,不容忤逆。
换言之,“妻子"怎么想,不重要。
后来他对她越发上心,更加无从开口。
的错?如今在这间狭小的耳房里,他低下头,和妻子说句“欠妥”,已经是他能做到的极限。陆奉出身尊贵,脾性说一不二,独断专行,头上只有一个皇帝能压住他。谁又敢说他第一次表达“歉意”,还是对自己的内人,陆奉脸上稍许不自然,只是他贯来冷着一张脸,看不出来。
他微抿薄唇,道:“柔儿,你可有心仪之物?”
“啊?
"
江婉柔怔怔,怎么忽然换了个话题?
她如实回道:“没有。”
她的囊中。宫中赏赐不断,她的眼光也越发挑剔,寻常的珍宝还入不了她的眼。别说现在是王妃,就是身为国公夫人的时候,她喜欢的、想要的物件,已经尽数收入陆奉又问:“可有抱憾之事?”
江婉柔想了会儿,摇摇头,“并无。”
她这会儿才琢磨过来,原来是陆奉心中有愧,要补偿她啊!疼心怜他的处境,最后被他一句软和话哄好了,她方才明明那么生气!江婉柔觉得自己真没出息,刚上来被他反将一军,气势已弱三成,接着听他解释,心不过有补偿,不要白不要,江婉柔连忙改口,“有有有,等我想想!”思绪如飞,江婉柔蓦然灵光一闪,抬头看他,"心仪之物嘛,不如夫君把你的墨宝给我吧。"
陆奉笑道:“这有何难,你想要哪一副?”
江婉柔双颊上升起一抹绯红,扭扭捏捏,道:“就是之前.....晚上.....你画的那些。”她孕时不便伺候,他剥了她的衣裳,摆弄各种姿势入画,实在羞人。陆奉沉默一瞬,摸了摸她的鬓角,“换一个。”
不是他不愿意给,作为本朝最大的探子头子,他深知没有不透风的墙,市井奇人异士繁多,东西不管藏得多隐蔽,总有人能找到。
当时只看她的反应有趣,想逗逗她罢了,曾经江婉柔问过他,他笃定道:“你找不到。他做事谨慎,习惯斩草除根,不留后患。早烧成灰了。江婉柔气得掐他的腰,掐青了他还不松口,只能接着提要求:“你日后不许凶我。”陆奉语气无奈,“我何时凶过你?
!”
的样子?
他把他所有的耐心都给了她,倒是她,越发娇气,稍有不顺就闹,哪有当初贤良淑德江婉柔哼哼唧唧,“也不许凶淮翊。还有淮翎和明珠,你都不能凶。”陆奉:“换一个。”
玉不琢,不成器。都像她那样教孩子,早晚教废了。
这不行,那不行,忽然,江婉柔脑袋瓜一转,道:“既然这样,那......就先欠着吧!“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等我日后想好了,再告诉你。”
陆奉被她缠得没脾气,他揉了揉眉心,叹道:“好,都依你。”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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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婉柔气势汹汹地走,心满意足地回来,连翠珠这个心腹都一头雾水,小心翼翼地王妃,这些药渣如何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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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婉柔大手一挥,“倒了罢。”
她看开了,反正苦药已经吃完了,与其纠缠过去,不如眼光放得长远。她走时特地扯住陆奉的袖子,认真提醒道:“陆奉,你可要记得呀,你欠我一个承诺。”不定有大用!
陆奉一言九鼎,在他容忍的范围之内,相当于一个“免死金牌"。她可要留着,日后说下,裴侍郎再度任齐朝的钦差使臣,前往千里之外的突厥,押送陈复。陆奉说信她,江婉柔便以为那事过去了,逐渐抛在脑后。次日早朝,在陆奉的力荐江婉柔刻意避嫌,等她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已经到了寒冬腊月,天越发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