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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爷这么一闹,贺坤和妻子大吵一架。
直至天黑,这贺家的三个主子还在前厅里待着,连晚膳都没有用。
小侍女战战兢兢地捧着一托盘的碎瓷走在后院石径上,抬眼,却见人影一闪而过。
她顿时大惊失色:“什么人在那里!”
树叶落下,前方黑洞洞一片,没有人回答她。
小侍女一阵恶寒,再不敢前行,可手上的碎瓷又不得不丢。
她壮着胆子喝道:“再不出来,我喊人了!”
可是仍然没人回答她。
小侍女颤颤巍巍,扯开嗓子就准备大喊。
可忽然后颈一痛,两眼一黑就昏了过去。
明珩手忙脚乱地抬住托盘,才没让碎瓷撒了一地。
她呼出口气,将小侍女拖到湖边草丛里掩盖好,再将托盘甩进湖中。
又点了小侍女几个穴道,确保她半日之内不会醒后,就离开了。
……
翻身下墙,明珩落地站稳身子,拍拍衣袖,抬头,却正对上黑暗里阴恻恻的风凌。
明珩顿时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停了一下。
她呼吸一滞,捂住心口,细算着时日,这才惊觉自己有两日没吃药了。
风凌没有察觉出明珩的不适,冷笑着开口:“咱两现在好歹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你要上我家偷东西,是不是应该告诉我一声?”
可明珩管不了这么多了,眼前发黑,往地面栽去。
昏迷之前,她死死抓住风凌的衣角:“药……药……”
直至彻底昏迷过去,明珩才想起来,自己身上已经没有药了。
忙活这么久,她竟把最重要的事给忘了。
要是死在今天,明珩真觉得自己就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话。
风凌被面前昏死过去的明珩吓了一跳:“你不至于吧?”
可推了推明珩,却发现眼前人毫无动静,风凌顿时无措起来。
一句脏话脱口而出,风凌将明珩拎起来,使劲掐她的人中。
唇上一道血痕几乎要破皮了,眼前人还是没有转醒的迹象。
一想到这是风乐倾的徒弟,风凌几乎要哭出来。
扛起明珩,一路狂奔出巷尾:“你可别讹我啊,我长得也没多凶神恶煞啊……怎么就吓死了。”
*
今夜注定有人难眠。
济春馆的张大夫方盖上被子准备睡觉,就被一黑衣人闯入房中。
连人带被子一起卷到了青楼。
“成何体统!你们这成何体统!”
张期光着脚,接过傅泉递来的鞋子,颤颤巍巍套上脚。
“风阁主,小老儿上次没有得罪您吧?您的药我都是给您对折算的吧?为何要这么对我!”
门外是莺歌燕舞,娇笑声不断,张期满脸通红,像是误入盘丝洞的唐僧,恨不得把脑袋蒙起来。
风凌摸了摸鼻尖,讨好地笑笑:“这不是事急从权?我这儿有个朋友快死了……”
傅泉拽着张期走到床边,还好心地替他披上衣裳:“您大人有大量,别同我们这等武夫计较……”
张期一声冷哼,却还是靠向床边,准备伸手搭脉。
躺在床上的明珩,此刻是那么的娇小、瘦弱,脸上涂的白粉还没洗去,紧蹙着眉头,可怜极了。
张期脸色大变,回头瞪向二人,胡子颤抖:“畜生……畜生啊……”
原以为他们只是江湖上的打打杀杀,未成想还会欺负这么小的姑娘。
风凌心知张期是误会了什么,开口欲辩解,可张期的手已经搭在了明珩的腕间。
看着老头顿时皱起的眉头,风凌顿时闭嘴。
不会真被他吓死了吧……
“这小姑娘有心疾,她的药呢?”
“什么药?”风凌想起明珩倒地前嘴里嘟囔的两个字,“没见过她吃药啊……”
张期瞪了风凌一眼,转头又看向傅泉。
傅泉立刻受意,将肩上的药箱递了过来。
张期摇摇头,取出药瓶,倒出药丸。
可看到明珩紧闭的嘴,和鼻下血红的掐痕,他又回头瞪了眼风凌,从药箱取出银针来。
银针过火,扎入穴位。
片刻后,明珩幽幽转醒。
看着面前笑容慈爱的白胡子老头,明珩以为自己又穿越了。
“醒啦?来吃药吧。”
明珩坐起身,看着床尾站得笔直的两人,这才明白,自己没有死。
她接过张期手里的药丸,吞下,差点没苦得吐出来。
傅泉连忙倒了茶,递到明珩手上。
明珩饮下茶,痛苦地捂住喉咙,几乎觉得自己要被毒死了:“这是什么……”
张期得意地笑笑:“这是我研制的五合一药丸,可美容养颜、延年益寿、保心、护肝还能明目,旁人想买都买不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