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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岁长相安 三

菩提子,找来两块用来打磨玉石的磨砂石与砂纸。她衣袖挽至手肘处,坐在院中石桌前,一边晒太阳,一边慢慢打磨手里的菩提子。

今晨早饭后,她得知了自己和秦安王世子的婚事已定的消息,婚期就在下月初二。

而今日已是本月二十五日,距离成亲只有七日。

如此近的婚期,这般着急的大婚,像是有种担心她会临时改变主意逃跑的感觉。

午后,秦安王府的聘礼送来姜家,然后被送到了姜岁面前。

大大小小的礼箱上系着大红丝绸,绑着大红花,看起来很是喜庆。

悦悦送来茶,从那些礼箱扫过去,而后视线落回坐在桌前,依旧在慢条斯理打磨菩提子的姜岁身上。

她将茶放去桌上:“小姐,休息会儿,先喝杯茶吧。”

姜岁应了声,手里的动作随即停下。

她在旁边的水盆中净手,用手帕擦拭去水渍后,才将茶杯端起。

茶杯杯壁被热意覆盖,清淡茶香随着热气一并弥漫开。

悦悦看着姜岁淡然的模样,没忍住心中的疑惑去询问:“小姐,下月初二成婚,这时间是否太着急了?您就这样答应了?”

姜岁慢慢饮下一口茶:“我是否答应显然不重要,他们已经定下之事,怕是没有改变的余地。”

从目前来看,不论是礼部尚书府,还是秦安王府,似乎都迫切的想要将这门亲事早日定下,成婚之期是越近越好,巴不得快些、再快一些将此事尘埃落定。

悦悦叹了口气,很是无奈,看向姜岁的眼神中带着些心疼。

早知道要是会这样,就不该让小姐答应回来京城的。这里规矩真是多,说着婚期将近,就不让小姐出门,搞得小姐百无聊赖的只能在院子里磨菩提子打发时间,以前在南郡可没有这样的事。

姜府的人难道是怕小姐出门后跑了不成?!

悦悦往外看了眼,确定没别的人在时,她在姜岁身边蹲下,小心着压低声音:“小姐,姜府的人好奇怪,京城待着也不舒服,要不我们趁他们不注意的时候悄悄的离开这里吧?我们回南郡去吧!”

“回到南郡后,只要您和老太爷说说,他肯定会站在您这边,不会让您随便嫁给一个不认识的男子的!”

姜岁看向悦悦,望着她蹙眉期待的眼神,笑了下。

悦悦不解。

姜岁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脸:“悦悦,不说这些。”

悦悦眉头拧得更紧了些:“可是小姐,您都不认识那位秦安王世子……万一他日后对您不好,外表良善、实际上却是个穷凶极恶之人怎么办?”

姜岁道:“眼下的情况,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她很清楚,只有她和悦悦两个人,即使侥幸走出了姜府,可未必能离开京城,更别说是回去那有一月路程的南郡了。

何况姜府和秦安王府的婚事已经定下,聘礼都在这儿了,此时反悔,怕是还会生起别的事情。或许会牵连到南郡的外祖父和舅舅一家。

所以,不能回南郡。

傍晚时分,洛清怡带着人来为姜岁量身形尺寸,好做喜服。

之后两日,洛清怡找来了个教她规矩的嬷嬷,让她了解京城出嫁女子的习俗与去到夫家后要遵循的规矩礼数。

以及,她在秦安王府,必须要知晓的一些事。

成亲前一日,姜府将喜服送到姜岁这里,凤冠霞帔一并呈上。

姜岁望着面前那大红如火的喜服,眼眸微动,伸出手去于其上轻轻摩挲了几下。

旁边的侍女开口:“三小姐,奴婢伺候您试穿这喜服吧。”

姜岁说:“不必了,你们下去吧,悦悦来帮我就好。”

听见姜岁的话,悦悦立即走上前来,严肃的表情、高大的身形将前边的两个侍女吓住。两个侍女心惊,向姜岁行礼后连忙退出房间。

姜岁坐下,显然没有要试喜服的意思。

悦悦给她倒了杯茶,随后安静的陪在她身边。

大婚当日。

晨光熹微时分,姜府之人早早的就在准备。洛清怡带着人来到姜岁的院子,吩咐着人收拾,也有人去给她梳妆打扮,将那喜服与凤冠霞帔都穿戴上。

洛清怡满面喜色,姜岁却是一如既往的淡然,没什么多余情绪。

装扮结束后,姜岁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中浓妆艳裹、珠围翠绕的自己,竟有种陌生之感。

她轻眨眼:“我想一个人待会儿。”

身边的悦悦听见,立即行动,将房间里其余的人都叫出去,随后关上房门,让姜岁独自一人在房中静静心神。

在院中与人说过话的洛清怡过来,想要进房间也被悦悦拦了下来。

房中寂静,姜岁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能听见自己轻轻的呼吸声。

稍许后,镜中倒映出另一个身影。

在姜岁身后那一扇窗,有个人背光而站,看不清他的面容。他的身影被光拉长,半映在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