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队长走上前,向傅凌霄行礼:“属下来迟,世子受惊了。”
傅凌霄道:“不是让你们守在别院保护世子妃吗?怎会来此?”
侍卫队长解释:“您的马车突然跑回到别院前,但马车里没有人,见马儿受惊的模样,属下想您大概是遇到了危险,于是去请示了世子妃。是世子妃让我们来这里保护您的。”
傅凌霄微诧。
这么晚了,她还没睡?
他道:“先回去吧。”
侍卫队长拱手:“是。”
有侍卫队护卫左右,隐匿在暗中的刺客们没再找到行刺傅凌霄的机会,今夜的刺杀只能作罢。
进别院大门时,傅凌霄被箭刺伤的右手手臂处传来阵阵疼痛,好似有什么东西在啃咬着他的血肉。
傅凌霄皱紧眉,不过是箭伤,以前也没少受过,怎会如此的疼?不对劲。
回到房间,傅凌霄脱下外衣,查看手臂上的箭伤。先前箭簇划过手臂,留下了一道一掌长的伤口,而原本应该泛红流血的伤口此刻却是乌黑的,疼痛渗透血肉快要钻入骨髓,隐约还有些腐烂的气息。
是毒。
傅凌霄瞬惊:“孟安,去找大夫!”
那些刺客果然是奔着要杀死他来的,不仅个个身手不凡,箭上竟还带毒!难怪先前撤退得如此快速,原来是留有后手。
另一边,姜岁院中。
姜岁坐在房间桌前,还在等傅凌霄回来完成与她的赌约,但寻常时的这会儿她早已睡下,故而此刻她正犯困,眼皮都快睁不开。她双手捧着脸,脑袋时不时往下垂点两下,又再抬回去。
芝儿慌慌张张从院子里跑来,神色慌张,满面着急:“世子妃,不好了!”
姜岁迷茫着转头,嗓音倦倦:“怎么了?”
芝儿跑到她跟前:“是世子!世子回来的路上遇刺,受伤中毒了!他的手臂都快烂掉了!”
姜岁的瞌睡顿时醒了:“啊?”
芝儿扶着姜岁匆忙赶到傅凌霄的院子。
他们两个人的院子不在一处,隔着步行一盏茶时间的距离。
姜岁稍稍喘着气迈进傅凌霄房间,他面色和回来时已大不相同,连嘴唇都有些泛黑。
她走到床边,看着满头冷汗,手臂血肉被毒侵蚀渐腐烂的模样,启唇:“你快死了。”
“……”傅凌霄挣扎着抬眼:“多谢提醒。”
姜岁在床边坐下,伸手抬起他右臂至眼前仔细瞧了瞧,又嗅了嗅他伤口的气味,随后放下:“浊乌蝎的毒。”
傅凌霄气息微弱:“你懂毒?”
姜岁没有回答,只道:“等大夫来,再花时间给你找解毒之法,你人都凉了。”
傅凌霄:“……”
姜岁看着他,问:“这回,是哪里来的刺客?”
傅凌霄深吸口气:“大概是那桩年轻女子失踪的案子。先前是京府衙在办,可失踪的女子越来越多,他们没有线索,无处下手,在请示陛下后将案子转到了诏刑司。”
“刺客说,我多管闲事,大概是管了这桩本不该我管的案子。”
姜岁望着面色愈发虚弱的傅凌霄,眼神有些复杂。
似是犹豫过后,姜岁转身:“芝儿,拿个空盆和一把匕首,随后再取一盆热水和一条毛巾。还有,我房间梳妆台最左侧的抽屉里,有个翡翠色的圆形罐子,拿过来。”
芝儿一愣,连忙点头:“是,我马上就去!”
姜岁转回头,发现傅凌霄正看着她。
她眨了下眼:“看什么?”
傅凌霄问:“你会解毒?”
姜岁只说:“你目前的情况,等不到大夫来了,可愿意信我一回?”
傅凌霄眼中显映着姜岁的面容,忽的笑了下:“当然。”
姜岁提醒:“会很疼。”
傅凌霄道:“没关系,我不怕疼。”
芝儿很快将姜岁要的东西取来。
姜岁让人在外面侯着,不许人进来打扰。她将空盆搁在傅凌霄手臂下方,用匕首将他伤口处已经被毒腐蚀的血肉挖出来。
傅凌霄额头冷汗直冒,脸色已是苍白,不见血色。他紧抿着唇,没让自己因为疼痛喊出声。
姜岁看了他一眼,继续手里的动作。腐烂的血肉挖出后,用热水将外表的污秽清理干净,随后将翡翠色圆罐中的白色药粉涂抹在他伤口处。
生挖血肉的疼痛与药粉入伤口的刺激下,傅凌霄没承受住,疼得晕了过去。
姜岁看着晕过去的傅凌霄,眼神微动,唇角轻抿了下。眨眼间,像是决定了一件事。
稍许后,她取来一只茶杯,拔下发髻中的簪子,朝准自己左手手腕划下。伤口现,鲜血流入杯。
血满杯,姜岁为自己止血,随后将杯子端到床边。
她扶着傅凌霄的脑袋,将杯子递到他唇边。
傅凌霄嗅到些血腥气,挣扎着恢复一丝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