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不轻不重地拍了两下,像在安抚,却又莫名透出淡淡的掌控欲。
他附在她耳旁,用仅有他们彼此才能听见的音量,轻声命道:“别乱动。”
男人的异样,让尹棘很费解。
但此时,她全部的心绪和思维,都被原丛荆牵走了,越来越不在章序的身上,只是任由他拥着她,没有再动。
车内逐渐升温,越来越热,越来越燃,她的指尖,仍然在颤,却感受到空调吹出的暖风,仿佛带着烧灼般的烫意。
又像被最暴烈的日光炙烤过。
这让她不禁想起,原丛荆十七岁时,那像要将她盯穿的,偏执又阴郁的目光,带着少年独有的倔强感。
对于原丛荆装不认识她的态度。
尹棘并不意外,想起和他绝交的那天,也是如今夜这样的阴雨天。
那一年,父母都已去世。
她独自来到京市,在舞院附中上学,寄宿在姑姑家的旧小区。
夏日阵雨前的疾风又湿又闷。
原丛荆那时在国际高中念书,穿英式制服,领口敞着,散漫又不羁,眉眼有天生的骄矜感,无比执拗地站在楼下,等她。
她刚拒绝他的追求,心乱如麻,拉紧窗帘,躲在狭小的房间假装看书,希望待会儿雨下起来,原丛荆就能离开。
到了晚上六点,大雨倾盆如注。
尹棘透过窗帘的缝隙,偷偷看向楼下,少年的身形清瘦又倔强,没遮伞,被雨淋透,不时仰起头,看向她的窗边。
她心微惊,没料到他依然守在那里。
姑姑过来敲门,对她说:“楼下那男生是在等你吧,你下去跟他说一声,让他回家,这个点儿邻居都下班了,看见了影响不好。”
尹棘小声说:“嗯,我这就下去。”
出门前,姑姑递给她一把伞,语气带了些警告意味:“你长相太招风,从你搬过来后,就有好几个不三不四的男生打听到我们家的电话,总来骚扰。有一次正好是你妹妹接,把她吓到了,我很苦恼,希望你处理好这些事,不要影响到你妹妹。”
尹棘清楚,姑姑肯收留她,是为了爸爸尹延觉去世赔付的那笔保险钱,但她依然感激,经常主动帮忙做家务。
听话且懂事,从不敢提要求。
姑姑在某所高中执教,当班主任,性格保守,管教严厉,最见不得学生早恋。
她虽知道,尹延觉曾在部队当过原老爷子的文书,跟原家关系甚笃。
却不知道,原家的那个男孩,是她从小玩到大的竹马,还在尹家寄养过两年,也没见过他本人,不知道他长什么样。
尹棘心情本就混乱。
又怕姑姑对她失望,万一不肯再收留她,她恐怕会无处可去,连学都念不成,只能回昆山老家,帮外婆卖酒酿饼。
下楼后。
她惴惴不安,走到原丛荆面前,手指紧握伞柄,欲言又止。
原丛荆唇角微扯,露出释然的表情:“你终于肯跟我讲话了。”
尹棘埋着头,没吭声。
少年的眼神异常落寞,好像收敛住所有骄傲,嗓音生涩,沙哑地说:“对不起,今天不该对你做那样的举动,我不会再——”
“不许提那件事!”尹棘怒然打断。
唇瓣仿佛还残留着当时的肿烫感,她用力闭眼,又缓缓睁开:“以后你别再来找我了。”
少年表情错愕:“我没懂你的意思。”
她狠下心肠,生硬地说:“绝交的意思。”
话落,风声都变得安静。
尹棘想要转身跑开,因为泪意,快憋不住。
原丛荆伸手,握住她肘弯,力气很重,用近乎恳求的语气问:“连朋友都不能做了吗?”
“对。” 尹棘甩开他,不留任何情面,声音轻得像灰烬, “连朋友也不要做了。”
最后的对视,少年卑执低头,向内收肩,满身傲骨,仿佛被逐个剃掉。
慢慢的,溃败下阵。
却选择沉默,没说出任何伤害她的话。
记忆像气泡,不断向上涌。
心底也浸满那天灰冷的雨水,酸胀不已。
尹棘收回思绪,看向窗外。
是她没处理好原丛荆对她懵懂的喜欢,亲手斩断了和他那么多年的友谊。
想必以后,也不会再有交集了。
-
大概过了二十分钟。
原丛荆将车开到小区外的窄巷,这时,天空已无降雨迹象。
尹棘看见,那辆熟悉的黑色卡宴停在路旁,知道章序的司机也到了。
章序跟她低声解释,说原丛荆有套当成工作室用的房产,就在他住的壹号院,那里离簋街很近,只要两公里的车程。
他不想让她等太久,本打算自己开车,但他最近睡眠不足,不能疲劳驾驶,叫司机的话,开进内环要半小时。
等他走到停车场,恰好撞见即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