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排课的老师,按照职责,她们要负责学员的其他情况。
尹棘同她说明了这件事。
排课老师三十来岁,衣着时髦,刚剪完指甲,正用条形砂纸打磨边缘形状,不是很耐烦,但语气还算客气:“小孩子嘛,哪儿懂这些,你就负责教课好了,有的事,不要多管。”
尹棘没想到,这家芭蕾舞校看着高级,内部管理却很松懈,那老师的态度摆得很明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她们年龄确实小。”她坚持主张,“也容易受别人影响,性别意识不能这么模糊,我虽然不是学校的老师,也要对她们负责任。”
女人表情悻悻,朝同事使了个眼色。
“行吧。”她将磨甲的砂纸放在桌面,“你既然这么坚持,我就把他监护人电话给你,你自己去跟他家长谈。”
说完,伸手,从立式文件盒中抽出一沓号码簿,翻了几页,指给她看:“喏,这是那男孩家长的联系方式,他中文名叫原天奇,你打这个号码就可以。”
尹棘拿出手机,用备忘录记下这个号码。
没想到,Lampo竟然姓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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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室七点才有课。
趁没人,尹棘想练会儿舞,再回公寓。
顺便想想,怎么同原天奇的父母说明这件事。
走到落地镜前,用纸巾擦了擦把杆。
刚要压腿,电话铃响,她折返回钢琴旁,拿起手机,屏幕显示的是个陌生号码,地区为京市。
她没多虑,按下接听键。
“姐。”王鹏的声音沉重。
他比她大几岁,但在章序面前,聊表尊重,会叫她一声姐。
尹棘微低眼眉,平静说:“如果是章序让你打来的,可以撂了。”
刚要挂断,王鹏焦急唤住她:“别别,姐,我求你,先别挂,序哥他住院了。”
指尖微顿,她将手机举回耳旁,“他住院了?怎么回事?”
“急性阑尾炎。”
王鹏叹气,同她解释:“前天刚动完手术,这段时间他太忙,身体也虚,发了好几天高烧。”
“他会在医院得到最好的治疗。”尹棘顿了顿,淡声说,“我又不能给他治病。”
“姐,你别气了。”王鹏劝她,“杀青宴那天,我也在场,序哥回包房后,当着全组的面,让蒋冰嫣把外套脱了,跟她说这样不合适。”
尹棘心中微微松动,仍没说话。
王鹏的声音,仍在听筒那端响:“沈谅要接的一部戏,也被撤了,序哥是《眩晕》的主演,又是投资方,在片场顾不过来,你谅解谅解。”
尹棘沉默站在原地,看向窗外。
傍晚太阳西沉,天边酡红唯美,白日余焰,在和黑夜做最后抗争,光只有筋疲力竭,才会在穿破云层时,形成大簇大簇的火烧云。
她忽然有股浓重的无力感。
颓然坐在琴凳,躬起曲线纤瘦的身体,空着的手,垂在膝头,继续听王鹏说:“这几天,他给你发了那么多条消息,你都没回,电话也不接,他又不能去团里找你,躺在病床上,也在等你回复,就没好好休息过。”
“序哥很想见你,求你去一趟医院吧,再怎么说,你也跟他交往这么久了。”
王鹏终于讲完,她心口忽酸忽涨,像被一根透明的线弯弯绕绕地绞紧。
抛开在一起的这两年不提,从少女时代,就对他产生的喜欢和仰慕,可以暂时搁置,却无法说放就放。
对于章序,她做不到全然冷漠,不去关心。
尹棘长长吸气,终于说:“把医院地址告诉我。”
“好嘞。”王鹏语气轻松了些,“姐,你把地址发我,我接你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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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渐昏,灯光扑朔,天边火烧云已觅无踪。
京市车流如河,大有凝滞之势。
甭管什么车,一上立交桥,寸步难行,十分钟内,车子只移动了几百米。
墨丘降下车窗,点烟,夹在指间,双眼微眯,悠悠深吸一口,倒也不焦躁。
男人皮肤细嫩,生了张白净的正太脸,单看长相,纯良无害,那头短寸,却染成骚包的深红色,右耳戴耳钉,穿印花衫,拼布牛仔裤,微喇的款式,随性又混不吝。
趁堵车。
墨丘打量起这辆迈莎锐越野的内饰。
连啧数声,同坐在副驾驶的谭允文扯闲:“老原这改装车是炫,马力又猛,赶明儿,我也让德国佬改辆迈巴赫。”
谭允文不置可否,浅笑。
男人叠着腿,形散意懒,眼型狭长,穿着考究的正装,鼻梁架了副金丝眼镜,莫名像只人面狐狸。
按墨丘话说,谭允文这人外表局里局气,从事的行当又是律师,典型精英男,满身装逼味,但了解他后,就知道,他其实就是个满肚子坏水儿的老登。
法庭上有多端,私底下就有多浪。
谭允文同墨丘没有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