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食指,胡乱为自己揩了揩眼泪。
一只修长的手伸过来,递给她纸巾盒。
他淡淡地说:“擦擦。’
尹棘依言去擦眼泪,又擤了擤鼻涕,哭过这么一通后,她有些难为情,只好悄悄抬眼,不动声色地去观察原丛荆。男人刚进门,就撞见她红着眼圈,给脚上药的场面,还没来得及将外套脱下,毛衣也被她揪得全是褶皱,尽管如此,转过去的背影依旧显得落拓不羁,肩膀的线条也很匀健漂亮,却顾不上整理仪表,他低着头,又在帮她拧矿泉水瓶盖。
就像被她祸害了一样。
尹棘甚至感觉,原丛荆有些惨了。
等将某法国品牌的矿泉水瓶递给她。
男人向后伸手,握住身后的靠椅,将它拽到床边,在尹棘喝水时,他坐在上面,右边的胳膊肘,搭在扶手处,眼神懒恹地瞧着她他无奈道:“好会掉金豆豆。’
尹棘顾着喝水,没理他。
“说哭就哭。”他趁她喝完水,又伸手,不轻不重地掐住她的脸,“我们小丸丸果然有当影后的潜质。"
听到影后这两个字。
尹棘破涕为笑,她白皙的手,撑着床沿,低了低脑袋,表情虽然有些赧然,也没有说话,但眼底的笑意却掩盖不住。原丛荆的手,从她颊边移开,又慢慢抬起,转而去摸她的脑袋,今天是高高扎起的马尾辫,因为刚才的痛哭,已经变得蓬乱。男人的眼底也漾出浅淡的笑意。
边摸着尹棘的脑袋,边想,丸丸还是跟小时候一样娇气,还特别怕疼。
刚练舞的时候,丸丸特别讨厌压脚背,对下腰更是充满恐惧,每次都痛得眼圈泛红,回到家里,总是忿忿不平地噙着小奶音,对着她父母,喋喋不休地,发出三连击的质问--“为什么啊?'
“为什么原丛荆就不用学芭蕾啊?,
“为什么我就必须要学这么痛的东西啊?”他那个时候也想。
是啊,什么时候,丸丸可以不用再学芭蕾,什么时候,她的脚可以不再那么痛,如果丸丸一直不满他不跟着她一起学芭蕾,会不会又开始讨厌他了。
可那个时候。
他也才五岁,根本做不了大人的主。
而现在的他,有条件,也有能力,去为她做任何的事,就算尹棘让他给她摘下天边的一棵星星,他也并非无法做到。他的小青梅长大了。
她一定要去做自己喜欢的事。
痛哭之后,尹棘的体力消耗得很大,晚上只吃了些沙拉,难能让原丛荆陪她吃了些夜宵,酒店餐厅提供的芝士焗波龙和黄油煎带子都很美味,不管嘌呤的摄入量,海鲜是最优质的蛋白,多吃一些,也不会发胖,但她顾念着让脚伤好得更快,并不敢吃太多。吃完夜宵后。
尹棘不好意思地看向原丛荆:“阿荆,你今晚可不可以帮我个忙啊?'
“什么忙?”说话时,男人坐在电视柜旁的办公桌前,眼也没抬,像是在看设计图。
尹棘将手绕到脑后,将发绳拽了下来:“我明天要染金发,但脚受伤了,做什么都不方便,你能不能帮我做做头发护理啊。'听到染发这两个字。
原丛荆终于将视线从电脑移开,语气意味不明地问:“为什么要染头发?,
想到女人熟悉的黑发,即将改变颜色,他心底突然冉起一股不受控制的占有欲。
甚至特别地不爽,他珍爱她的每一根发丝,况且,那头乌黑的长发,留了那么多年,他最喜欢她长发垂肩的模样。尹棘耐心地解释:“女主角许晴海要染金发的,不能戴假发,效果不好的,燕双双为了拍戏,都把长发剪短了。‘原丛荆抱起双臂,抿起唇角。
他想象不到,尹棘染完金发,会是什么模样,或许会减几分清纯,或许会多几分妖媚。
枕在他手臂,呼吸浅浅地睡觉时,也会更像魅惑的海妖塞壬,如金线般闪亮的发丝一缕缕地勾缠着他,呵气如兰,像是要将他随时吃掉,但她的芯子依然是脆弱的,易碎的,纸老虎而已,并不能掀起什么风浪。
他想起前一晚,尹棘还暗示他,可以进去试试,但见她今天哭得这么可怜,他心头袭来一阵强烈的后怕。幸亏没有进去。
他们并没有磨合好,她最多只能吃进一半。尹棘那么怕疼,又特别爱在他面前耍赖,肯定会让他退出去,最后被卡住的是他,进退两难的还是他,他还要一边忍耐,一边哄她,万一哄不好,她很可能就再也不想跟他做别的事了。最终,只有他受伤的世界达成
尹棘低眼,坐在床边玩手机。
男人一直不吭声,她有些急了,来来回回地踢着脚,催促道:“行不行嘛?‘
男人的眼梢淡淡吊着,表情又拽又冷,无奈地说:“等着。十分钟后。
他将尹棘抱进卫生间,放在洗手台旁,在她伸出纤纤食指的指挥下,从化妆包里,翻出发膜,还有一瓶旅行装的洗发液。洗发液的牌子,原从荆很熟悉,尹棘上初中后,就一直在用这个牌子。
她真的是个很念旧的人,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