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落在她清透的脸上,她眼睛里映着阳光耀在湖面上的粼粼波光、又似水光。
江初把毛巾抛给坐凳子上的虚弱儿子,慈祥笑着接过来翻开第一页:“刚刚时衍说你叫小琴,是钢琴的琴吗?”
夏时衍插嘴说:“秦意浓。秦朝的秦,秋意浓的意浓。”
“很好听的名字,”江初在上面写下“To小秦”,抬眼问,“你想让我祝你什么?学习事业还是爱情,小秦有男朋友了吗?”
秦意浓正要摇头,思绪到这里,才发觉她没有男朋友的这件事一直根深蒂固地在她的思维里,她完全忘了还可以用这里理由拒绝晋聿。
收紧余光不向晋聿那边看,秦意浓专注看书页:“有了,这两天刚有的。”
她声音很轻,像是落不到地面上。
夏时衍眉梢轻动,视线轻飘飘地掀起,落去晋聿那边。
晋聿仿佛没有听到,仰头喝水,瘦削喉结滚动,运动过后的汗珠沿着太阳穴下落。
“是沈律师?”夏时衍饶有兴致问。
秦意浓短暂静默,太阳穴周围好似感到压迫突突发跳,高压让她耳膜鼓胀,她侧身背对压迫,轻轻点头:“嗯。”
“沈律师是沈沐琛?”江初问夏时衍。
夏时衍:“是啊。”
“原来你就是沈子敬家的那个小邻居,原来你和沐琛谈恋爱了,”江初沉吟片刻,轻笑,“那我祝你和沐琛爱情美满?”
秦意浓嘴角微僵:“好,谢谢教授。”
签好后,江初邀请秦意浓打两局,秦意浓没来得及细看江教授给她写了什么,直言今天不便打球,拿到老板的签字和教授的To签,径直离开,除了入馆时有一句短暂交流外再未抬眼直视过晋聿,消失在门口的背影挺秀清丽与沉静薄情。
夏时衍和江初两人坐在长椅上,都一时安静。
“她……”
原来她就是沈子敬之前和他提起过的邻居女孩,江初心里莫名泛起一阵难过与焦躁。
夏时衍长腿伸出去,将从见到秦意浓时起在心里积压的情绪缓缓吐出去,他看向父亲:“小姨有没有可能还有女儿?”
“没有。”
“舅呢?”
江初忽然心烦,刀了他一眼:“别钻牛角尖了,这世界上长得像的人不有的是吗?”
夏时衍张了张嘴,手指缓慢地敲了五六下氧气瓶,忍住了。
他在晋聿面前聊两句亲戚不为过,在晋聿面前再继续与父亲聊家里的私事就不合适了。
江初也忍了句话。
那女孩子长得是不是……也有点像他?
她耳朵似乎和他长得一样。
如果她像他妻子又像他,他此时藏在心口下的猜测,多么伤害家里那个与她同龄的小女儿。
他和妻子那么宝贝的小女儿。
不能继续猜下去了,也不能跟妻子说。
可如果不只是巧合呢?
然而小女儿虽然不是特别像他们两人,但模样也有些相似处的。
“阿聿还打吗?”江初心慌意乱地喝了小半瓶水,撑着膝盖站起来问晋聿。
“老师,我一会有事,”晋聿收起手机,难得拒绝江教授,捡球拍说,“时衍陪你打。”
江初问:“去找沈沐琛的女朋友?”
晋聿俯身动作停住。
夏时衍给父亲竖了个大拇指。
江初拍开夏时衍的大拇指,推晋聿的后背往球场走说:“你主动跟她说话,她给你拧水,你问她带我新书了吗,她又说有男朋友了,时衍还在旁边特意使心机强调她男朋友是沈沐琛。阿聿,你当老师这个教授和那些书是白出了吗?放下你的事,来打球。”
秦意浓走出阴凉体育馆,迎面遇到曾见过的晋聿秘书安知行,安秘书手里高高提着明显是挂有西装的防尘罩,两人相遇,互相点头致意,未交流,错步而行。
秦意浓被春日温暖阳光照拂,一直走到学校大门口,发冷的手脚和打寒颤的后背才逐渐回温。
他上次说希望再次见面时她胆子还够大,她这次是真的够大了,大到她焦虑。
余途的车没停在路边,她打了电话让余途过来,而后站在路边给沈沐琛发信息:“哥,我欠你一顿饭,等我发工资请你。”
沈沐琛:“?”
沈沐琛:“你干什么了?”
秦意浓:“你想吃什么?”
沈沐琛:“祖宗,你是不是把我卖了?”
秦意浓:“你想吃什么,要喝红酒吗?”
沈沐琛很快发来语音,律师的敏捷思维显露出来:“你这两年天不怕地不怕,只有最近多了一个怕的人,你现在这么讨好我,就只能有一个可能。秦意浓,滚我律所来,现在。”
秦意浓真心诚意地认可沈律师的聪明,然后将手机放进包里,不再回了。
等了好半晌,余途终于将车开过来,打开车窗对她笑:“不好意思,秦小姐,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