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花茹雪诧异地看了一眼魏璋,给病患敷了麻药,确定没有过敏等情况,首先选了相对最不起眼的字来做试验区,用皮秒激光覆盖刺配的字。
只能说,刺配不幸中的万幸,神卫们脸上的字是单一黑色,而不是红、黄、绿等颜色或是复杂色彩,可即使这样,也需要多次激光和妥善护理,才有希望最大可能的消除。
还有一点,即使敷了麻药、消毒局部,清洗时的疼痛都难以避免。
所以,花茹雪边操作边观察,令她惊讶的是,神卫副长像痛觉神经消失了一样,连眉头都没皱一下,让她不得不更加谨慎和小心。
神卫副长沉浸在刺配的回忆里,每个细节都清晰地刻在脑海里,阴暗潮湿冰冷的刑亭,空气都弥漫着各种臭味和血腥味,行刑手无情又不耐烦地割刺,每一刺都那么疼,屈辱、悲愤和绝望混杂在一起。
这惨痛的场景无数次出现在他午夜梦回时,常常大汗淋漓地惊醒,挥之不去。
可现在,治疗室里干净整洁,光线柔和,还有淡淡的花香味,花医师温柔细致,轻声询问还敷了麻药,据说可以减轻疼痛…每分每秒似乎都在取代以前的回忆。神卫副长可以闻到皮肤烧灼的气味,但完全可以忍受,毕竞受伤是常有的事,治伤常常比受伤更疼更难熬。所以,神卫们都做好了准备,刺字疼,去字更疼,但只要能去除掉,再疼又有什么关系?
所以,神卫副长躺在治疗床上,第一反应是,花医师不该给个木塞或者布卷让他咬着吗?可是左等右等,只等到了脸上放了一块湿布。
忽然他就慌了,不拿什么堵着嘴,到时候疼得受不了哇哇乱叫就太丢神卫的脸了!不行,不可以,一定要找什么把嘴堵了。
然而,直到第一个字已经完全覆盖,神卫副长都没反应过来,就这?不及刺配十分之一的痛感,真的可以把脸上的字都去掉吗?
花茹雪用激光烧掉神卫副长脸上的五个字,算上收尾工作,也只用了二十分钟。
神卫副长直到走出皮肤科治疗室,人还是恍忽的,虽然脸上一直有刺麻灼热的痛感,但这就结束了?除了不要沾水、不要晒太阳、不要乱摸脸……还要涂一些药,真的就这么简单?
花医师手里甚至连把刀都没有?!
所以,当神卫副长游魂似的回到门诊大厅一楼时,就看到弟兄们像一群伸长脖子的大鹅,眼巴巴地盯着自己。“怎么样?疼不疼?!”
“黑字变白了!”
“都不流血的吗?!”
魏璋在三楼扯着嗓子喊:“二号牌的,赶紧上来!”“来啦!"二号神卫同样不敢坐电动扶梯,冲进楼梯间惊呼一声,一路发出各种细微的声音,跑到三楼。魏璋把他摁在诊室外的等候区座椅上:“把汗都擦了。”
“是!”
大郸龙卫、神卫等因为特殊原因,平时并不直呼姓名,往往使用代号,而代号通常又非常贴合本人特质。二号神卫的代号是“蛮牛”,因为特别高又特别壮,浑身肌肉纠结,耐力和速度特别强,所以有了这个名字,潜伏、偷袭样样精通,惟一不太好的就是又倔又急躁。就在“蛮牛"走进皮肤科治疗室的瞬间,一楼神卫大嗓门提醒他:“再疼也不能对医师动手!”
魏璋当然也听到了,懒洋洋地靠在三楼玻璃围栏上,呵呵一笑:“放心,他要是敢动花医师,我把他的手剁下来!”
蛮牛听得瑟缩一下,按照要求躺在治疗床上,惊讶地发现,自己没被绑住,花医师手里也没刀……既困惑又紧张。花医师给二号病患皮肤消毒、然后敷麻药。魏璋守在一旁,随时准备胖揍蛮牛,也不知道这人有什么样的父母和家人,饿这么久这么虚弱了,体格子还很强壮。
幸好,如果换成蛮牛神卫的颠峰期,魏璋肯定要把王强叫来,二盯一才放心。
事实上,最紧张的反而是蛮牛,烧灼疼痛不算什么,反而被花医师的温柔细致给吓到了,这样的医师真能去掉脸上的刺字?
直到,一面镜子交到蛮牛手里,他真切地看到脸上由黑变白、微微高于皮肤的刺字,虽然还是很明显。因为花医师解释过,这是第一次,还需要第二次,第三次,字的颜色会越来越浅……
蛮牛望着镜子里的自己,眼睛一阵阵地发酸,以后也能不遮面就可以从容地走在外面,不用再畏惧旁人的指指点点。
花茹雪做完收尾工作,心里有了点数,又惦记飞来医馆的系统消息,于是拿起对讲机摇人:“门诊有九个治疗室,五个可以用激光,再来四位医生。”
“早些把神卫脸上的字洗完第一遍,说不定第二项任务就完成了!”
蛮牛惊讶又好奇地盯着对讲机,他见过飞来医馆的医师、坐轮椅的金老和魏璋使用,却始终不明白,为什么里面有人声,还能准确问答?
一刻钟后,皮肤科门诊又来了四位医生。
花茹雪向同事们介绍:“大郸的刺青手法很残忍,刺得深浅不一,还反复染色。在激光烧灼时注意把握深浅就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