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视里都是这么演的,我们怎么像做贼一样,大晚上的,偷偷摸摸就搬进去了?”
陈念安也在帮忙卸行李,分配到的任务是祝叔叔的摄影包和电脑包,挎着两个黑包乖乖等在边上。
“哪有偷偷摸摸呀?”冯采岚拎下两个海鲜礼盒,笑着说,“这不是太晚了嘛,你爸说了,周末请你任叔叔他们来吃顿饭,就当庆祝我们搬新家。”
祝繁星努努嘴:“要我说,你俩就是太懒了,结婚也懒,搬家也懒,什么仪式都想省。”
祝怀康说:“搬家的那些仪式,真讲究起来很繁琐的,咱们还是一切就简吧,自个儿住得宽敞舒服最重要。”
所有的东西都搬下来了,车里只剩最后一样宝贝,冯采岚从安全座椅上打横抱下祝满仓,小朋友睡得很熟,叫都叫不醒。
祝怀康锁好车,大手一挥:“搞定,回家!”
几个人拖着大包小包的行李坐电梯上楼,祝怀康打开1001室的大门,又打开了客厅灯和中央空调。
灯光大亮,陈念安睁大眼睛看着这个陌生的房子,心脏跳得很厉害。他站着没动,挡了祝繁星的道,女孩在后头催他:“进去呀,傻站着干什么?”
陈念安赶紧进屋,祝怀康说:“行李先放客厅,都别管了,大家排队洗澡,洗完就睡觉,有什么事儿都等明天再说。”
冯采岚把祝满仓放到客厅沙发上,去主卧拿新被子。出发前,她已经把几床被子晒过了,套好了被套,当下只要把四张床的床单铺上就行。
祝繁星见陈念安傻乎乎地站在边上,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笑着冲他招手:“过来,我带你去你的房间。”
陈念安跟了过去,祝繁星打开一扇门,又打开灯,还没等身后的男孩看清里头的景象,她自己先叫了起来:“哇,可以啊!”
春节后,因为复习繁忙,祝繁星就没来过新房,在她的记忆里,这个朝北的小房间是空的,只做了硬装,而现在,房里已经摆好了家具,单人床、书桌、书柜、大衣柜一应俱全,配色是蓝白相间,典型的地中海风格,很适合男孩子居住。
陈念安一脸茫然地站在房门口,祝繁星拉他的胳膊:“进来呀,这就是你的房间,喜欢吗?”
怎么会不喜欢呢?陈念安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也太好看了吧?他走到书桌边,摸摸桌子,又走去小床旁,摸摸床垫,回头看向祝繁星时已是眼泪汪汪,咧着嘴说:“喜欢。”
祝繁星懵了:“哎哎哎!你别哭啊!”
陈念安也不想哭的,可就是忍不住嘛,他用手背胡乱地抹掉眼泪,再抬头时,发现妈妈也进来了。
冯采岚抱着一床新被子,看到儿子的模样,既心疼又想笑,说:“好啦,别激动了,妈妈给你把床单铺一下,你俩谁先去洗澡?客厅那个卫生间现在空着,新毛巾都挂里头了。”
“让虎仔先洗吧,我洗得慢。”祝繁星接过搁在被子顶上的床单,说,“妈妈,我来帮你铺。”
说着,她踢了陈念安一脚:“别站着了,快去洗澡。”
陈念安吸吸鼻子,快速地溜了出去。
这一晚,等所有人洗完澡都睡下,已经过了凌晨。
整个房子一片寂静,陈念安抱着花花睡在自己的小床上,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突然就坐了起来。
床的边上是书桌,替代了床头柜,陈念安摸索着打开书桌上的台灯,赤脚下床,从行李袋里掏出一本作文本,他坐到书桌前,把作文本翻到空白的一页,开始写日记。
2009年7月9日,星期四,天气晴
今天,我好高兴啊!因为我终于来到了钱塘……
——
三天后,是个周日,祝怀康休息,冯采岚老清早就起床了,去菜场买了很多菜,装满了两个大袋子。
因为,这天家里有客人,任俊和傅佳颖夫妻要带着孩子来吃饭。
任俊是祝怀康的高中同学,也是彼此最好的朋友,高考后,两人都去了上海读大学,只是学校不同,毕业后又都回了钱塘,从十几岁到四十出头,两个男人的友谊已经维系了二十多年。
冯采岚其实有点紧张,是因为傅佳颖。
她和傅佳颖的关系一直很微妙,两人明面上没有矛盾,每次见面都客客气气的,但冯采岚知道,傅佳颖不太喜欢她。
至于理由,所有人心知肚明。
傅佳颖是任俊的大学校友,两人在校园里相识相恋。80年代中后期,大学生的课余生活已经很丰富多彩,周末会约着出去玩,跳disco、打球、爬山、看电影……有时候,任俊会叫上祝怀康,于是就变成了“二加一”组合。
落单的“一”难免尴尬,有一次,傅佳颖又叫上了自己的室友,也是她最好的朋友,两男两女,四个人一起出去玩。
那个室友就是曹文月——祝繁星的亲妈。
站在煎包店门口排队时,冯采岚叹了口气,轮到她了,她对老板说:“我要三十个煎饺,二十个煎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