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了个白眼,随后走向四肢被强行按在地上的少年。
这会儿雪还没停,山道上的积雪也未化,少年的脸被死死地按在皑皑的雪地上,额间还有扭打间被磕破的血迹,浸染在干净的雪色里,仿佛一朵孤傲冷艳的梅花。
青阳蹲下身,一手抓起少年的头发,不顾少年剧烈的抵抗,让他强行看向自己。
随后他愣住了。
“青阳,怎么样?这野种是脸上有疮啊,还是缺鼻子歪嘴巴啊?”左良将脸上的血迹清理干净,幸灾乐祸地过来看热闹。
随后左良也愣住了。
不同于他想象中的狰狞面容,那是一张令人见之难忘的脸。
常年被遮挡的皮肤在黑衣的衬托下显得格外的白皙,五官冷艳,唇红齿白,虽然额上的鲜血混着融化的雪水模糊了左眼,但完全遮掩不住他惊人的美,那一双狭长的凤目愤怒地圆瞪着,仿佛下一刻喷薄而出的火焰就会将眼前的一切都吞噬。
虽然现在还未长开,但能想象到成年后,那将会是一张如何绝色的面容。
“女……女娃儿?”左良有些傻眼,“青阳,你爹不会给你捡了个童养媳吧?”
“蠢货。”青阳手里拽着少年的头发,表情不复方才的平静,言语间也带了阴郁,“我爹怎么会给我捡一个来路不明的野种?”
“况且……”
青阳顺着少年的衣领看去,半眯着眼睛。
“他是个男的。”
“啊?男的?”左良将信将疑,“可是就连二师姐,都没有这野种一半长得好看……”
不知道是哪一点刺激到了青阳,他将少年的脸狠狠地往地上一按,像是沾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一般,掏出丝绢慢慢地擦了擦自己的手。
“野种就是野种……”
青阳擦拭的动作忽然停滞了一瞬。
少年自雪地中用力地抬起半个头,露出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他。
那样如野兽一般的,凶狠愤怒的眼神。
“野种,就算你再怎么蛊惑我爹……你也不可能成为我黎阳门的弟子。”青阳将心中一瞬间产生的畏惧压下,暗暗握紧了拳头,“黎阳门的阳,只能是我慕青阳的阳!”
“山路崎岖,他一个孩子,独自在下雪天背柴,便是出了什么意外,从悬崖上滚下去,也不是什么奇事。”青阳看了一眼身边陡峭的悬崖,面无表情地将一旁的石子用脚尖扫了下去。
那小石子颤颤巍巍地蛄蛹了几圈,掉下深不见底的悬崖,瞬间消失了。
“啊?”左良被他的话吓了一跳,“青阳,这,我们今日不是只是来教训教训他的么……”
“怎么?你可怜他?”青阳忽然看向左良,那眼神里有几分阴阴的森然,还有几分不屑,“真是没用的东西,难怪你爹也看不上你。”
“不就是把他扔下去么!”左良被青阳这么一激,怒气也上了头,“一个野种而已,死就死了,难道还有人在乎他这么个东西!”
按住少年的那两个孩子显然没有他这么大胆,听说要将这少年扔下悬崖,瞬间就退缩了起来,不肯往悬崖边走。
“孬货!”左良捋了捋袖子,“老子自己来!”
左良比少年高大半个头,拖着少年的双臂就往悬崖边走去。
少年不肯就这样被扔下去,在左良手里剧烈地挣扎,乘着左良抓他的空挡,狠狠地在左良手臂上咬了一口!
“嘶——”这一口着实不轻,左良被咬得倒吸一口凉气,脸上的表情更加扭曲了。
“你这狗东西,竟然还敢咬老子,你连野种都配不上,只配做野狗!”
就算少年再挣扎,在悬殊的力量面前依旧弱小。
连拖带拽地走到悬崖边上,左良死死握着绑住少年双手的麻绳,迟迟没有动作。
悬崖下的寒风裹挟着雪花呼啸而过,吹得人脸生疼。
左良的脚有些哆嗦。
悬崖这么高,寒风又这么冷,摔下去一定很痛。
余光瞄到了自己手臂上被咬出血的深深牙印,左良死死地咬牙。
该死的野种,死了也是活该!
但手上还是迟迟没有动作。
“左良。”
僵持间,青阳冷漠的声音在左良身后响起。
“嗯?”左良回头。
下一刻,他手中的麻绳被一刀寒光利落地斩断。
五指间瞬间空落落的感觉,让左良猝不及防,来不及反应。
青阳轻轻一脚,便将少年单薄的身子踹了下去。
“你不敢动手……”
“那便我来。”
慕青阳把玩着手里散发出凌冽寒光的匕首,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
“爹爹从云川铸屋带回来的,果然是好东西。”慕青阳用匕首在空中比划着,“左良,我这把玄铁刃如何?削铁如泥,看你那脸呆相,甚至都没反应过来吧!”
“青……青阳……”左良的声音有些结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