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也不会成婚两年,木家除了那一箱嫁妆,再没有给过你任何其他财物,也没有任何木家人来看过你,给过自己这个女婿任何帮衬。
一个可怜又可悲的名门弃女。
而在穷书生这里,你可以找到骄傲,可以找到自尊。赌书泼茶?举案齐眉?不过是名门弃女为自己身份挽尊的可怜笑话。
你还真以为自己仍是木府的有钱小姐?
只是做了一点针线活卖钱,就觉得可以对自己的丈夫指手画脚?
若不是这个木家长女的身份,你那点刺绣能卖得起那么高的价钱吗?
我喝点酒怎么了?我去赌坊怎么了?
大丈夫出门在外的正常应酬罢了,头发长见识的蠢女人,值得跟哭丧一样每次都哭哭啼啼烦人吗?呵,名门贵女,识字很了不起吗?
居然还想主动写休书与我和离?
和离?
凭什么?
你算个什么东西?!
这天下还没有妻子主动休了丈夫的道理!
娶了你没有捞到任何木府的好处不说,还要天天在家里供尊佛,真是恶心。
我杀了你又怎么样?名门贵女又如何?
你们木家有人替你来敛尸吗?有人来问过一句生死吗?还不是被我这个你从头到尾都看不起的穷书生埋在桑树下,日日践踏。
再高贵的头颅,再美丽的身体,死亡的时候,也不过是丑陋的腐骨一具。
没想到,你人那么瘦瘦小小,喷出来的血却那么多,我洗了好久才将院子里洗干净。
真麻烦。
不过,秀秀,有一件事情我还真得要谢谢你。你知道吗?你当初满含愚蠢爱意种下的桑树,居然生出了妖。
他叫我爹爹,听从我的一切命令,替我做织绣品,不但替我还清了债务,还让我有了钱,甚至得到了新帝的赏识。
自从得到了他,我平步青云,那些嘲笑我的,看不起我的,甚至你们所谓的木府,统统不过是我脚下的蝼蚁罢了。
非常恨我是不是?
可惜,你的尸骨被压在香火鼎盛的城隍庙之下,孤魂野鬼,永世都别想翻身。
我如今这样顺风顺水,谁也不能来夺走我的气运。他可真好用啊,比你这个蠢女人好用一千倍一万倍。他不像你,我不能让他被其他人夺走。
我不能让他离开我一步。
他是我的。
所以在我得到那本游方术士给的符咒书之后,立马学习了如何囚困树妖。
你知道的,我很聪明,我学东西很快,所以我也很成功地困住了他。
可是,树妖不出来了。
我知道,他就在树里,可无论我用什么方法,也召唤不出来他。
他不见我。
自从他不见我之后,我的身体也开始出现病痛。再好的医生都看不好我的病。
我忍了这病痛十八年。
十八年,十八年,十八年!
整整十八年!你知道我是怎么过来的吗?!我找了那么多术士,没有谁能够将树妖还给我。还给我!还给我!
不过好在,老天终究是眷顾我的,你看,这一次,我随便找的不知道哪里来的江湖术士,居然真的见到了树妖。他甚至劝服了树妖来见我!
天没有亡我!我的气运没有绝!
就算当初我对树妖造成了一些小小的伤害,可他又没死,不是么?
人生百年,谁又不会犯错?
十八年了,他的气该消了,也该回到我身边了。如今,我终于见到他了。
他曾经救我于深渊。
如今,也一定能挽救我于死亡吧?
我死不了,秀秀,是不是非常恨?
可惜,你只能在城隍之下,永远看着我得意。永远!】
柯灵醒来的时候,已经身在摇摇晃晃的马车里,而映入眼帘的是凌恒带着担忧的脸。
他手里拿着一方帕子,有些潮湿,还在为自己擦拭。“还好么。”
柯灵有些怔怔的。
她摸了摸自己的脸,已是湿润一片。
柯灵忽然伸手抱住了凌恒。
非常紧。
凌恒的瞳孔先是缩了缩,随后慢慢地抚了抚她的背。“没事了。”
柯灵心里堵得难受。
“凌
“嗯?”
“如果一个有钱人家的女子,违背家人的意愿下嫁,甚至不惜与家人断绝关系,亲自做工赚钱,她一定非常爱自己嫁的那位丈夫,对不对?”
凌恒感觉到自己肩膀上也湿润了。
“嗯。”
他应了一声。
马车外,罗钦镇的所有镇民都在议论,罗老爷的尸体昨夜吊死在桑树下,被老管家发现的事情。他死时的表情很惊恐,好似见到了什么非常恐怖的东西,不像是吊死,更像是被吓死了一样。
马车扬起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