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好,这可比什么金钗花钿好看多了,家宴上我们就戴这个,母妃,你看好不好?”
韦淇连声笑道:“好好好。”纨纨取了一朵银红牡丹,花又香又艳,爱不释手,忙叫来宫人重新梳妆。
待姑娘们都装扮好,韦淇打量过去,只见一溜儿神仙似的人物,顿时得意不已。再细看,诸女中当数裹儿相貌最好,骄矜妍丽,见之令人欣喜。
李显带着儿子们也过来了,全家聚在正厅等着。李显当初被废,子女的封爵全都没了,如今只做寻常人家打扮。孩子们不懂,但李显懂得这些。
又过了两刻钟,有宫人过来请李显一家去赴家宴。裹儿跟在后面,一路往南走,过了几道门,突然一大石池映入眼帘,里面长着紫茎碧叶的草,亭亭玉立,煞是可人。
殿内已有了人,待李显进去时,殿内一静。忽然一男一女越众人而出,激动喊道:“三兄!”
李显闻声望去,却是一双弟妹,回忆起年少青春时光,又回想这十多年的心酸,顿时流下泪来,李旦和太平也跟着哭起来。
在场李氏诸人感同身受,无不心中酸涩落泪。
韦淇恐惹圣人不快,忙上前劝道:“王爷与皇嗣、公主兄妹重逢本是件高兴的事,但王爷身子不好,切忌大喜大悲,你便是再高兴,也得保重身子才对。”
李旦和太平忙擦泪,笑说:“一家子团聚的大好事,何必哭哭泣泣,做小儿女之态?三兄,身子可好?”
李显道:“比往日好些了。一别多年,弟弟和妹妹瞧着没变化,弟弟越发超逸,妹妹越发气度不凡了。”
兄妹三人久别重逢,欣喜若狂,而武氏则冷冷清清,诸武不断悄悄往这边偷瞧。
武三思搀着重病的兄长武承嗣,欲言又止,而武承嗣形容枯槁,病骨支离,双目无神,仿佛一夜之间被妖怪汲去精气神似的。
其实,现实也相差无几。
武承嗣这些年唯圣人之命是从,为她冲锋陷阵在所不惜,日间夜里不敢有一刻懈怠。
他争的就是武周传承的帝位,与皇嗣大臣斗得你死我活,到头来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武承嗣心灰意冷,心血干耗,抑郁成疾,最近瞧着越发不好了。他最后借着发病的癔症疯狂了一把。
昨日求见圣人,他字字啼血道:“姑母,侄儿何曾做过对不起大周的事情?”
武曌似有回避道:“承嗣,你说这些做什么?”
武承嗣道:“姑母,侄儿为了武周,没有什么不能做不敢做的。姑母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侄儿都放在心里,夜里都不敢睡死,生怕误了姑母的事情。一件件,一桩桩,记不清也数不清。”
武曌叹道:“你的功劳,我记在心里。”
武承嗣哀求道:“侄儿求姑母不要立李家人为太子,否则大周江山将不复存在。”
武曌板起脸,道:“承嗣,你病糊涂了。”
武承嗣跪在地上道:“侄儿心里更加明白了,恳求姑母立我为太子。”
武曌面无表情道:“承嗣,你确实病糊涂了。来人,找太医给魏王好生治病。”
武承嗣绝望地笑道:“侄儿明白了,姑母嘴上说得再疼侄儿,也终比不过母子天伦。姑母,姑母,你难道想让大周江山一世而亡吗?”
“住嘴!”武曌喝了一声,又缓了缓,叹气道:“承嗣,你怎么就不明白姑母的苦心呢?”
正说着,张易之和张昌宗兄弟端着羹汤过来,笑说:“圣人白日辛劳国事,夜又长,吃点燕窝粥。”
武曌见了笑起来,张氏兄弟一左一右将她扶了,就要回到内室,临走转头朝武承嗣道:“承嗣,你的好姑母都记着呢,回去好好吃药养病。”
说着,一行不理会武承嗣的哀求,回到了内室,将门一关。不多时,外面的声音也没了。武承嗣被宫人带了出去。
武三思见武承嗣神思不属,低声道:“兄长……咱们也过去吧。”武承嗣回过神,看了眼弟弟,点点头。
武三思扶武承嗣凑上前,满脸堆笑道:“庐陵王大喜,大喜啊!”
武三思先声夺人,引得众人看去。李旦和太平忙敛了神色,不见刚才的激动和欣喜。
李显一副温厚的模样,回道:“梁王。魏王怎么这么消瘦,看过太医了吗?”
武承嗣勉强笑回:“圣人派了太医,不妨事。恭贺王爷归来,母子团聚,兄弟兄妹重逢。”
“同喜同喜。”李显笑着对武三思道:“梁王快扶魏王坐下,魏王的脸色瞧着不大好。”
武承嗣颤颤巍巍行礼道:“多谢王爷关怀。”
正说话间,忽听见有人通传:“圣人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