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斜睨了一眼太子妃,对着太子道:“也不知当年是哪个小姑娘,说是想念本宫,便央着她娘带她到咱家小住。”
“来了之后呢,整天跟在她阿煦哥哥屁股后面跑,陪我的时候少之又少,你管这叫没有虚言?”
猝不及防被揭了老底,太子妃忍不住微微红了脸:“母后,那都是小时候的事儿了,您还拿出来取笑儿媳。”
太子眉眼皆是笑意,借着袖子遮挡,悄悄捏了捏妻子的手。
“少在本宫面前眉来眼去的,惹人烦。”皇后嗔了二人一眼,问:“那个阿桶所说,可能确定都会发生?”
太子正色道:“原先儿子也心存疑虑,可老十四那里却应验了,儿臣便断定,阿桶所说为真。”
皇后又问:“凡是咱们皇家之人,都听得见?”
太子点头:“应是如此。”
见皇后震惊过后,却丝毫不见焦急,太子妃忍不住担忧道:“母后,那日陛下打算接诺儿过去用膳,我们借着诺儿身子不适没让诺儿去,可总是这么藏着躲着也不是个事儿,下回陛下若再差人来接诺儿,我们该如何是好?”
皇后八风不动,风轻云淡:“莫慌,原先不知道,着了人家的道,是咱们技不如人。如今既已得了先机,本宫必不会叫你们任何一个出事。”
闻言,太子妃顿时有了主心骨,慌乱了多日的心瞬间踏实下来。
皇后又看向太子:“太子,你有什么打算?”
太子摇头,一脸愁容:“母后,这一切太过突然,儿臣尚无打算。”
皇后冷哼一声,不满道:“这屋就我们母子三人,你还要在你老娘面前遮遮掩掩。”
太子依旧沉默不语。
有些事,他只能在心里想,在暗中筹谋,不能宣之于众,即便是亲娘也不行。
皇后打量太子片刻,不再追问:“行了,你们先回去,待会儿带着几个孩子一同来本宫这里用晚膳。”
二人应是,行礼告退,离开凤仪宫,回了东宫。
沈为晏刚从演武场回来,正抱着小妹妹玩,见父母回来,便带着弟弟妹妹行礼请安。
太子笑着说:“都起来吧。”
沈知诺伸着两条小圆胳膊去够太子妃:“娘亲。”
太子妃将小团子抱进怀里,贴贴她的小脸,又习惯性伸手在小姑娘后背摸了摸,见小姑娘没有出汗,便抱着她到榻上坐了,看着几个孩子说:“你们皇祖母想你们了,让咱们晚上去凤仪宫里用膳。”
沈知诺本来趴在太子妃肩膀上,闻言抬起小脑袋,高兴得拍了拍小圆手:“好呀,好呀。”
终于可以让狗狗扫下一个人了。
太子和太子妃对视一眼,都猜到小姑娘为何这般高兴。
太子妃将怀里小娃娃放到榻上,在她小屁股上轻轻拍了一巴掌:“诺儿跟姐姐玩,娘还有事要处理。”
太子妃身为东宫女主人,东宫大事小事都要过问,时常忙忙碌碌。
沈知诺点头:“娘亲忙,诺儿乖。”
太子妃笑着出门,去花厅见前来回禀差事的各处管事。
太子借口考学问,将长子沈为晏带去了书房,将阿桶在魏府所说告知于他。
末了告诫道:“阿晏,你足智多谋,处事谨慎,父王一向最是放心你。”
“可你毕竟年少,经验不足,但你记着一条,无论遇到何事,但凡直觉不妥,便即刻想法抽身,莫要为了什么颜面就与人纠缠。”
沈为晏拱手躬身:“儿子谨记父王教诲。”
父子二人谈完心,太子妃那边的事也忙完,一家人便出门去了凤仪宫。
沈知诺被大哥抱了一路,一进凤仪宫的门,便挣扎着下地,迈着两条小短腿一口气跑到皇后面前,抱着小拳头,有模有样给皇后行礼,小奶音甜甜的:“诺儿给皇祖母请安。”
见粉雕玉琢的小糯米团子歪歪扭扭朝她行礼,皇后的心登时就化了,伸手把人抱进怀里,佯装生气:“你个小没良心的,可是忘了皇祖母,怎的几日都不来瞧皇祖母。”
沈知诺两条小胳膊搂住皇后脖子,嘟着嘴在皇后脸上连着亲了几口,弯着眼睛笑得像朵花:“诺儿最喜欢皇祖母了。”
明知道这小团子故意在哄她,皇后还是笑得合不拢嘴,点着她的小鼻子:“你个小坏蛋,前几日祖母还听你和你皇爷爷说最喜欢他来着。”
沈知诺原来是挺喜欢老皇帝的,可现在她变心了,小脑袋摇成拨浪鼓,一本正经道:“诺儿最最喜欢皇祖母。”
皇后就开心地笑,先前太子说过,要想听小姑娘和阿桶说话,就不能打扰小姑娘,于是指着榻上几个锦盒道:“那里有一些小姑娘家戴的珠花,慧儿和诺儿去挑着玩吧。”
文安郡主乖巧谢过,招呼妹妹一起过去,开了锦盒。
沈知诺坐在榻上,一边摆弄那一匣子琳琅满目的珠花,一边在心里说:【狗狗。】
小黑狗蹦出来,【小主人,阿统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