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一瞬才说:“回娘娘的话,奴婢的爹是个贪酒的,每回喝醉了酒,都要拳打脚踢,拿我娘和我们兄妹几个出气,那种日子,奴婢一辈子都不想再过。”
“可怜见的。”皇后拉过银蝶的手拍了拍:“放心,本宫会给你物色一个可靠的男人,必定叫你后半辈子舒坦度日。”
银蝶瞬间湿了眼眶,跪地给皇后磕了三个头:“奴婢多谢娘娘恩典。”
皇后又说:“你也许久不曾回家了吧,明儿你回家住上两日,看看你娘和你兄弟姐妹。”
银蝶面露喜色,刚起来,又跪下磕头谢恩。
皇后喊了方嬷嬷进来,指着银蝶说道:“本宫给这孩子放了两日假,明儿一早你着人准备几盒点心给她带着,再去库房里挑几匹料子,再选几件首饰,选那些宫外能用得上的,让她一并带回去。”
方嬷嬷笑着应:“是,老奴待会儿就去准备。”
还不待银蝶再次谢恩,皇后又吩咐方嬷嬷:“你再选两个力气大些的婆子,让她们陪着银蝶回去,他那个爹不是个好的,让银蝶回去给她娘撑撑腰。”
一听这话,银蝶感动得无以复加,眼泪刷一下就流了出来,跪地哽咽道:“奴婢代奴婢母亲叩谢娘娘大恩。”
皇后摆手:“行了,别动不动就跪,晃得本宫眼晕。你回家住两日便赶紧回来,后头宫里有大事,本宫还有差事给你。”
银蝶自是一百个应是。
等银蝶出去,皇后又唤了彩娥进来,也不耗费时间绕弯子,开门见山道:“你想去东宫服侍太子?”
彩娥一听这话,脸色瞬间变了。
她是打了太子的主意,也没少对太子暗送秋波。
可她一向认为自己做得很隐蔽,不然为何太子一个眼神都没给过她。
只是没想到,竟然被皇后娘娘先识破了。
觊觎储君,这罪可大可小,全看主子如何想,如何判。
彩娥心中突突打鼓,却也不否认,跪地磕头,咬牙道:“奴婢知错。”
见彩娥还算敢做敢当,皇后点点头,语重心长道:“太子和太子妃感情深厚,太子这辈子怕是不会再轻易纳别的女子,东宫你去不了,往后别再琢磨了。”
彩娥在太子那里屡屡受挫,其实早就打了退堂鼓。
只是太子人品贵重,太子妃宽厚和善,她便想着,到东宫做个侍妾也是好的,便不想轻易放弃。
可眼下,皇后娘娘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她若再执着,那便是不识好歹,忙磕头:“是,奴婢从此刻起,便断了这念头。”
皇后笑了笑,“是个拎得清的好孩子,起来说话。”
等彩娥起身,皇后仔细打量她,见她皮肤白皙,五官出色,容貌确实不错,心道给十一皇子做个侧妃倒也够格。
可一想自家那个冰疙瘩儿子,便道:“十一皇子性子淡薄,对女子而言,也算不得什么良人,你也莫要想着他。”
彩娥心头砰砰砰一阵跳,袖子下的两只手攥紧了。
她是有过这个念头的,可那是上次在太子那里受了打击,只在心里想了那么一下而已,连她自己都还没当真。
皇后娘娘是怎么知道的这事?
莫不是,皇后娘娘能够看透人心?
见彩娥目露惊愕,皇后也不解释:“本宫知道你想嫁个好人家,后半辈子也好有个依靠,但嫁入皇家,也只是面子上看着风光罢了,并非人人都过得像太子妃那般舒心。”
彩娥点头,深以为然,坦白道:“奴婢多谢娘娘教诲。奴婢在宫里待了这么多年,也没少听没少看,知道娘娘教诲是真,原也没奢望若有机会嫁入皇家后,能过上什么夫妻恩爱的生活,只不过想给自己找个体面的夫家,争口气罢了。”
听他话里有话,皇后便问:“怎么说?”
彩娥:“不瞒娘娘,奴婢家中原有三姐妹,当年选人进宫时,奴婢爹娘一刻都不曾犹豫,直接推了奴婢入宫来。”
“家中其余姐妹却早就在爹娘的安排下,各自寻了门好亲事。奴婢如今二十二岁了,仍在宫里当差”
说完这话,彩娥暗道自己说错话,心下一紧,语无伦次解释:“娘娘勿怪,奴婢不是说在宫里当差不好,奴婢喜欢在宫里当差,奴婢只是……”
皇后摆手:“无妨,你接着说。”
彩娥见皇后没有怪罪,敛了敛心神,接着讲:“等到三年后奴婢出宫时,已是二十五的老姑娘,怕是再难寻到合适人家。”
“奴婢一想到当年奴婢哭着跟爹娘说不想入宫时,姐妹们幸灾乐祸说风凉话的样子,还有往后奴婢嫁不出去,她们看我笑话的眼神,奴婢便心中不甘。”
“便想着,要是能入了哪个皇子的府,哪怕是做个最低等的侍妾,那也算出人头地了。”
皇后纳闷:“你娘是后娘?还是你是庶出?”
彩娥摇头,一脸落寞:“都不是,奴婢也是嫡出,是爹娘亲生的,只不过上有长姐阿兄,下有幼妹弟弟,奴婢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