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见皇后已经候在门口了,御辇停下,皇后笑意盈盈上前,行礼请安:“臣妾参见陛下。”
承武帝下了御辇,伸手扶起发妻,“朕说过多少次了,你我老夫老妻,不必讲究这些虚礼。”皇后笑笑没说话,跟在承武帝身后往里走。进殿之后,待宫人上了茶水,皇后笑着开口:“陛下政务繁忙,日理万机,今儿怎的有空到臣妾宫里来了?”做了几十年的夫妻,彼此都清楚对方是什么人,承武帝也懒得说虚话哄皇后开心,直接言明来意:“朕好些日子没见着宝宁了,听闻这两日她在你这里玩,便过来瞧瞧。”皇后笑着答:“这可真是不巧了,刚才几个孩子在这玩腻了,便都走了,陛下但凡早来一盏茶的功夫,都能见着呢。”
承武帝捏着茶杯,打量皇后:“朕怎么觉着,这几个孩子是在躲着朕呢?”
皇后故做惊讶状:“陛下说的是哪里话,您可是孩子们的亲皇祖父,孩子们平日见着您什么样陛下又不是不知道,尤其是诺儿,哪回见着陛下不粘着,拉都拉不走呢。”这说的都是以前,可这阵子孩子们都变了。承武帝心中这么想,却没说出来。
他明知道皇后在撒谎,可却没有证据。想到老妻蛮劲儿上来那不依不饶的样,承武帝没再多说,喝完手中的茶,起身往外走:“朕还有事要忙。”
“恭送陛下。"皇后丝毫没有挽留,爽快送客,声音里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欣喜。
承武帝脚步略微一顿,很快接着走了。
走出院门,也不再坐御辇,抬手将众人挥远,面色微沉:“康元德,朕在皇后这,怎么就这么不受待见呢。”这话听得康元德额头直冒冷汗,忙说:“我的陛下哎,娘娘要是不待见您,能多年如一日的,一年四季的鞋袜都亲手给您做?”
“天冷了,给您送衣裳,见您批折子熬夜,还时常给您送汤,娘娘心里可惦记着陛下呢。”
承武帝一想也是,面色稍微缓和了些,“走吧,去看看敬妃。”
话音未落,就见敬妃带着宫女嬷嬷迎面走了过来。敬妃已经两月有余不见承武帝,没料到竟然在这遇见了,登时面露喜色,加快脚步往上迎。
走了两步脚步又是一顿,脸上笑意一僵。暗道糟糕,她差点儿忘了十三说的那番话。
她紧张起来,下意识想躲开,可陛下已经瞧见她了,来不及了。
只得硬着头皮走过去,行礼请安:“臣妾参见陛下。”承武帝让她起来,背着一只手打量敬妃,“这是要去哪儿啊?”
敬妃稳住心神,指了指身后宫女端着的那盆月季:“回陛下,皇后娘娘喜欢月季,恰好臣妾宫里这花开得好,便想着给娘娘送去。”
承武帝点点头:“老十三今儿去了你那里?”敬妃攥着帕子的手一紧:“是,先前来过。”承武帝往前走了半步:“老十三可同你说了些什么?”承武帝身材高大魁梧,这半步让本就心虚的敬妃压力大增,心里一个咯噔,腿有些发软,强撑着才站稳:“不曾,就请了安,随后就去当差了。”
承武帝盯着敬妃看了一会儿,直觉她在撒谎,可他仍然没有证据。
想着最近这几日,众人古古怪怪,全都有事瞒着他,承武帝在心底冷笑。
行,那他就等着看,看这些人到底在耍什么把戏。见承武帝面沉如水,半天不说话,敬妃心中七上八下,小心翼翼,又装作若无其事地试探着问:“陛下可是有事要找老十三?可要臣妾差人去喊他过来?”承武帝摆了下手:“无事,你去吧。”
敬妃应是,带着宫人退到一边,等承武帝坐上御辇走远,这才如劫后余生一般拍了拍胸口。
还好还好,陛下这个样子,显然是还不知道十三做的那些事。
贴身宫女掏出帕子给她擦了擦汗:“娘娘怎的热成这样?”
敬妃摇头:“没事,走吧,去见皇后。”
一行人进了凤仪宫,早得了信的皇后正坐在榻上等着,敬妃行礼过后,送上月季,皇后笑着收了,让她坐。敬妃坐下,四下里看了一圈,没发现几个孩子的踪影,便若无其事问起:“怎的没瞧见宝宁几个。”皇后知她来意,也不客气,直接问:“怎么,有什么大事找宝宁?”
她一个大人找一个三岁的孩子能有什么大事,敬妃一噎,旋即陪笑道:“娘娘说笑,臣妾就是听说这几日宝宁几个在娘娘这里玩,随口这么一问。”
皇后也不答,端着茶杯默默喝茶。
皇上那里,她为了太子和几个孩子的前程,不得不虚与委蛇,敷衍周旋。
可其他人嘛,她懒得费那闲工夫应付。
敬妃又试探着问了几句,见皇后冷冷淡淡不爱搭理,什么都没问到,便也坐不住了,起身告退。待人走后,皇后吩咐:“彩娥,把这花种到御花园去吧。”
她不想要,扔了又怪可惜。
彩娥应是,抱着花盆,喊了个小太监,拎上铲子,出门往御花园种花去了。
猝不及防的,沈知诺又被自家二哥抱起就跑,还是被姐姐抱在怀里,再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