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骨头如被硬生生踩碎的疼痛。
不过这种痛,和人在清醒时灵脉被剖出来的痛苦相比,简直就是九牛一毛。
她倔犟地爬了起来。
等沈涟漪成功地靠在车架上,虚弱得缓了好几口气息才稳定住翻涌的气血,这才艰难地张开口,“陆姑娘,能不能帮我准备几只洛海的寒冰蝶……还有……一只千年的玄水参。”
赵医师更加惶恐地睁大双眼,“姑娘,这是打算用寒冰蝶的极寒力量抑制?”
医者仁心,赵医师急声劝阻道:“姑娘,冰火两重天,就如滚完油锅后又丢到寒潭里,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这般煎熬,如何能熬得过来啊!”
沈涟漪平和反问道:“那赵医师,你可有更好的办法?”
赵医师垂头不语。
见状,沈涟漪放空思绪般看了过去,反而轻松笑道:“熬不过来……那便是命了。”
“你说什么呢!”
陆无双通红的眼满是怨气。
他将腰间的平安扣拽下,强硬地放入沈涟漪手中,气呼呼道:“这是小爷的阿娘特意去普渡寺求的平安扣,那的圣僧最灵验了。沈涟漪,小爷不允许你有事!”
还真是……沈涟漪无奈地笑了笑。
“沈姑娘,我这就差人去准备。”陆无桐面露愧色道。
紧接着,沈涟漪从怀中掏出一张折叠得四四方方的纸张递给赵医师,气若游丝道,“按照这个方子,以大乘境修士的灵力为火,焚烧七日,炼制出的丹药,即可……解毒。”
话音方落下,沈涟漪再也抑制不住,又涌出一大口的鲜血。琥珀色的清浅瞳仁倒映出手中鲜艳的红,满是痛楚。
“沈姑娘!”陆无桐焦急出声。
就在此时,谢均突然掀开帘子,面对众人不解的目光,硬着头皮开口道:“家主让你们都下来。”
你们?
是马车内的所有人,还是谁?
一时间,众人面面相觑,不知到陆无眠到底是什么意思。
谢均又补充道:“沈姑娘,留在马车上。”
在这关头,面对陆无眠的吩咐,所有人就算再不解也不敢有任何异议,在诡异又静谧的氛围中默默下了马车。
陆无双犹犹豫豫,是被陆无桐拉下马车,一双眼睛仍逗留在马车上,不放心地盯着陆无眠,“阿姐,表兄这是什么意思,为何要让我们还有赵医师下来,沈涟漪她……”
如今沈涟漪的状态,根本离不开人。
“你放心,沈姑娘不会有事的。”陆无桐见陆无眠走近,默默地打断了陆无双的话。
今晚的陆无眠太不正常了。
在陆无桐的印象中,这位表兄是个喜怒向来不形于色之人。
或者说,根本就没有几件事情能真正地牵动他的情绪。陆无眠冷漠无情,他就像个圣人般无欲无求,克制清醒。永远站在最高处,冷眼睥睨着众人的喜怒哀乐,悲欢离合。
而现在的他,如同重新有了七情六欲,那些被克制的情绪得到了释放,便如何也堵不住了,只能越来越浓烈。
陆无桐是个姑娘,心思自然细腻。
可这只是猜测,她根本就不敢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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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内。
沈涟漪闭目养神。
方靠近马车,陆无眠便闻到浓重且刺鼻的血腥味,视线扫过乱糟糟的马车,微不可查地蹙起眉头。
他盯着,打量了沈涟漪好一会。
见她浑身浴血,刚刚压下去的烦躁再一次叫嚣起来。
两人相对而坐。
皆无言。
沈涟漪闭着眼,面色寡白,一副爱搭不理的模样。而陆无眠沉着脸,面色凝重,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两个人就像是幼稚的小孩子,默默地,在暗地里较着劲,偏偏都要对方先开口才算赢。
气愤如拉满的弓,一触即发。
倏忽间,沈涟漪眉心皱成一团,胸膛再次传来一阵翻江倒海,一大口血沫从她口中涌出。她捂着嘴,手臂几乎撑不起来,疼得整个人都在颤抖,只能囫囵地将血沫抹去,尽量表现出轻松一点的模样。
见此情形,陆无眠藏在衣摆中的拳头默默地攥紧,眸色一沉,如墨的黑眸里酝酿着极度危险的风暴。
修为明明才金丹九境,还想着去救别人。
真是愚蠢……
再这么继续下去,怕是要血尽而亡。
沈涟漪也没了精力再同陆无眠继续较劲,只得率先开口,语调故作轻松道:“陆家主,还麻烦将赵医师请回来,我还等着他救命呢……”
陆无眠不应,视线冷淡地划过她,眉眼间的锋利感像加了倍。
这人是哑巴了吗?
沈涟漪有几分恼了,忍着翻涌的甜腥味,刚想上前理论,却被口中血沫呛到,整个人止不住的咳嗽。
而就在这时,陆无眠似是终于妥协般别开视线。随着他的手臂抬起时,修长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