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皱紧,神情古怪地质问道:“沈涟漪,你到底是谁?”
“啊?”
“我是谁?”
沈涟漪冲着他,指向自己,连发出了两句感叹。
好家伙。
她的好徒弟,根本就没有认出来她。
亏她还以为,她暴露得已经很明显了。
终究是错付了……
沈涟漪弯唇一笑,尽量心平气和道:“伏洲,你可还记得我们师徒二人初次见面时,为师给你的烙饼吗?”
伏洲不语,眼眶渐渐发红。
沈涟漪完全没有注意到伏洲的变化,自顾自地装作一本正经道:“其实那个烙饼,为师不小心地掉到了……”
“唉——”
话还未来得及说完,沈涟漪便被伏洲紧紧地拥入怀中。
他抱得很小心翼翼,力度却又紧得似要将她挤进身体骨髓里,像是怕眼前之人会频空消失一般。
沈涟漪还没有反应过来,语气如同哄小孩子般,“为师刚才是骗你的,那烙饼没有掉地上,干干净净的。乖徒儿,你快松开,为师要喘不上气了。”
伏洲被气笑了,听话地松开了手。
沈涟漪也是这时,才瞧见伏洲发红的眼眶,意识到他不是气她给他吃了脏烙饼。她轻叹一声道:“如今都是一堂之主了,怎么还动不动就哭鼻子的。”
伏洲贴过来,瞬间委屈巴巴道:“师父这些年都去了哪里。”
“伏洲将整个九州都寻遍了,也寻不到师父的任何行踪,伏洲真的好想你。”
沈涟漪并未着急叙旧。
当年她明明是以兄长云沧的身份同伏洲相处的。
她隐藏得极好。
再者,此时事关重大,她扮作兄长之事唯有她、兄长、舅舅三人知晓。即使是将伏洲赶走,她也未曾透露过一点。
沈涟漪用余光不动声色地打量过去,疑惑地问道:“伏洲,你是怎知为师的身份?”
“还有,你又是如何得知为师还活着的?”
伏洲眸色不禁变得晦暗,他就知晓沈涟漪定会问这个问题。
再抬眼,他的神情已然恢复自然从容,回复道:“师父当年将伏洲赶出天外天后,伏洲便觉得不对劲。”
“师父如此信任伏洲,给了伏洲一个家,甚至亲授伏洲剑术,怎会听信他人谗言信伏洲会行偷窃之事。所以伏洲一直想方设法再入天外天,给自己求一个公道。”
沈涟漪默默垂眼,不禁唏嘘。
她对她的这个徒弟,多多少少还是有些愧疚的。
当年一事,的确是她亏欠伏洲。
伏洲默默观察着沈涟漪的神情,心里隐隐有了进一步的盘算。
随着语调陡升,他满是愤愤不平道:“谁曾想入云都后,伏洲想向师父申冤,却发现当今天主并非师父!”
“所以伏洲刺杀了天主……”
听到刺杀二字,沈涟漪明显慌了神,抓住伏洲,急声质问道:“天主可有事?”
伏洲的神情顿时完全僵硬住。
沈涟漪仍在等他回复。
很快,伏洲嘴角露出一抹讥诮的笑,咬紧牙关道:“师父,天主想要杀了你,你如今还要关心他的死活吗。”
沈涟漪垂下眼帘,不语。
而伏洲眼神却越发阴鸷偏执起来。
他只从这些话中得到一个消息,她的师父得知此事后,第一个关心的却不是他。
反而在乎天主受没受伤。
可见天主在师父心中的地位。
伏洲收回视线,神色越发凉薄,果断补充道:“是天主亲口告诉伏洲,师父你被他派去的人给杀死了。也是伏洲不信,暗地里请了巫族的巫师来占卜,是那巫师卜得师父还活于世间。”
“所以这些年来,伏洲一直在筹备自己的势力想为师父报仇雪恨,也一直在秘密地寻师父的踪迹。”
原是如此。
沈涟漪安抚般抚了抚伏洲的脊背,嗓音悠缓道:“伏洲,为师的事,为师会亲自去解决。五生堂到如今不容易,没必要为了我得罪天外天。”
伏洲抬眼,直直地看向沈涟漪,眼角泛红,祈求般道:“师父这是什么意思,是又不要伏洲了吗。”
一个又字,轻易就让沈涟漪想到,她曾狠心地将伏洲赶出天外天。她冷眼看他长跪在天外天外城的山下,风雪飘摇,伏洲额头磕得鲜血淋漓。
伏洲跟她以来,从未犯过错,对她这个师父更是感恩戴德。
说到底,还是她这个师父没有尽到责任。
沈涟漪拉住伏洲的手,耐心地劝导道:“伏洲,为师只想要你好好地活着,仅此而已,何时说了不要你。你虽未正经拜师,但为师已经将你当作唯一的徒弟。”
唯一二字听入耳中。
伏洲神思一动,他认真道:“师父,只要是为了师父,徒儿做什么都愿意。”
沈涟漪一笑而过,并没有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