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媒婆被范屠户吓着了,手绞着帕子,支支吾吾:“范老板……你冲我吼也没用哇,这都是吴家那头的意思,我也就是传个话。”
范屠户双眼猩红,哪里还听得进去,“他们这样做,不是坏我们家乐乐名声吗?这叫我们以后还怎么同人议亲?!”
“早知当初,他们要这么看不上我们家,就别答应这个事儿啊!”
“哎呦!”姜媒婆怪叫一声:“那早知当初,谁也不知道知县儿子也看上了你家乐乐呀。”
这话一出,范屠户抽了魂般,又一屁股坐回椅子里。
姜媒婆借机把话挑明了,细长眼觑着他的神情,试探道:“范老板,我这么跟您说吧,就你家乐乐扔知县聘礼这个事儿……县里头都传开了。”
“咱们呐,都是些平头老百姓,富贵命也不指望了,做父母的不就是希望儿女能安安稳稳地成家立业嘛?都是为人父母的,范老板您将心比心,就你家乐乐和知县儿子这个事儿,哪个好人家敢去淌这趟浑水啊?”
范屠户被姜媒婆这口伶牙俐齿说蒙了,只是鼓起个眼睛发愣。
“他吴家也就是个做小买卖的,哪有那个本事敢跟知县家硬碰硬呐?范老板,大家都是在父母官手底下混口饭吃,您呐,也多体谅体谅。”
体谅?他去体谅吴可筠家,谁来体谅体谅他家乐乐呢?他乐乐那么好的姑娘,凭什么就要遭受这种对待?!
“滚蛋!”范屠户猛然狂吼,姜媒婆给吓个哆嗦。
“你去告诉他吴可筠,以后他家的肉,老子他妈再也不卖了!”
呦,谁还差你这几块猪肉了,县里头就你一家猪肉铺不成?姜媒婆心里嘀咕着,面上赔住笑,提溜住裙角,灰溜溜走了。
阳光朝西边走去,离堂前越来越远,屋子里逐渐暗了下来。
范屠户颓丧地倒在椅子里,愁容满面。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他家乐乐……以后可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