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挂绳绕开,有气无力道:“咱换个地方,换个没人认识的地方,只要咱爷俩在一块儿,在哪儿过不是过呢?”
反正他们本也是逃荒来的浔阳县,在这里无亲无故,无牵无挂,大不了搬家,重新择一处地方,从头来过。大
吴松明退亲后的第九日,他依旧未现身书院。但是书院的流言,早已按捺不住了。
“要我说啊,这吴松明和范灵乐那婚事,退得可是太及时了。“那位“说书先生”张致远又开说了。大家围坐在他周围,手上握一捧瓜子儿,饶有兴趣地听着。
“吴兄真是有先见之明,就范灵乐和贺钟鸣那个污糟事人……啧啧啧,说出去,我都嫌脏了这读书人的……”“范灵乐和贺钟鸣怎么了?"在一旁“认真看书"的佟暄终于绷不住了。
这几日,他命暗卫私下搜集贺庆岚贪赃枉法的证据,还给三叔去了封信,就等着时机成熟,把那个姓贺的从知县的位置上一脚踹开。没成想,这么快好像又有了新变故。那“说书先生"转过头,朝佟暄眉飞色舞一笑,“怎么,打搅佟兄看书了?”
他就说嘛,那小子装呢,明明把他的话一字不漏听去了。
佟暄压下心底的怒火,眉眼依旧温和,淡声道:“谈不上。”
“敢问张兄说的究竞何事?如何便能脏了你的嘴巴?”他暗自咬牙,笑容却始终亲切。
张致远忙起身穿过人群,坐在佟暄桌上,俯身拍拍他的肩,靠在他耳边,用虽然貌似低声却又所有人都听得到的声音道:“所以我说佟兄你眼睛擦得亮。”“当时那范灵乐死乞白赖追着你,我心里就知道,这姑娘人不正经,还好你没着了她的道。这不?你看看,人还待字闺中呢,竟就跑船上和那个贺公子……“他故意顿了顿,露出个不怀好意的笑,“据说……玩儿得那叫一个花呀…”周围的学子配合地发出几声猥琐的笑。
佟暄几不可查地皱眉,“是吗?张兄又如何得知?”“整个浔阳县的人都知道了!好多人亲眼看到那范灵乐上了他贺公子的船,小舟摇摇,云雨…”学子们发出几声低笑,那笑声充满猥亵的遐想。拳头在袖中握紧,他按压下眼底的阴翳,很快又展平眉眼,神色如常。
“要不怎么说,你和吴兄是明白人。"张致远又拍拍他的肩头,“这得亏和她摘清了关系,否则把个这样的破鞋娶回家,迟早也是头顶一片绿油油。”
“哈哈哈哈哈!”
不少学子放声大笑,甚是有人敲桌以示应和。“行了!你少说几句!”
一旁的方恺连忙出声制止,担忧地瞥一眼佟暄,见他竞是也笑了,那笑容温煦,似是对张致远的话报以认同。可风吹来,渡来他身上的寒气,打得方恺一个哆嗦。夜已深,结束了一日枯燥的学习,学子们纷纷睡下。二更天的深夜,张致远被尿憋醒,眼睛都还没睁开,就搂着他那快要爆炸的膀胱,直突突往茅房跑。乌云蔽月,不见月光,书院里黑漆漆一片。他起得急,连灯笼都没打,摸索着找到茅房门,正要拽开,却被一道黑影按倒在地。
“……”
他张嘴,未及尖叫出声,锐物从舌头上划过,半拉舌头垂在口中,将断未断。澎湃的血水咕涌着往外流,流了一嘴、淌了一身,染红了他的白色中衣。
瞳孔猛然皱缩,剧痛从舌尖坠入心脏,他惊恐地瞪大眼,却只能自喉间发出"唔唔呃呃″的挣扎声。黑影唰地闪走了,徒留这位“说书先生”瘫倒在地,口中流血,身下喷尿,手脚并用地朝房舍方向爬,喉咙中逸出绝望的低。
大
“来了来了!”
陈玉珠听着敲门声,忙去叫佟雪开门。
每次都是我,怎么就不知道使唤一下佟岳呢?她心里腹诽着,还是顺从地放下碗筷,跑去开门。“哥!"无视佟暄阴沉的脸,佟雪惊喜出声。佟氏夫妇听着动静,纷纷搁下碗筷,只有佟岳,还在心无旁骛地用力扒饭。
“阿暄,你怎么又回来了?!“陈玉珠忙起身迎过来。说好的去书院闭关,可这几日,他却频繁地往家里跑。陈玉珠高兴地将他按到饭桌边,又去让佟雪添一副碗筷,佟暄沉默落座,一言不发。
“你今日呀,回来得正是时候。“她往他碗里夹一块炖猪蹄,“咱们家这几日,好东西吃不完咯!你瞅瞅,这是隔壁范家送来的猪蹄膀,厨房里还有一堆,都是他们送来的,什么后腿肉、排骨啊……天热又怕放坏咯,咱可得紧着把它们吃完。”
佟暄蹙眉,“隔壁为什么要给我们送这么些东西?”桌上一时沉默,大家悬着筷子,不知如何作答。“这……还不是乐乐那个事儿闹得麻……“还是陈玉珠率先开口:“范家是把知县给彻底得罪了,乐乐嘛…姑娘家的名声也坏了,在这浔阳县里哪儿还待得下去?”“他们就合计搬家走人,一了百了。可能也是念在这么多年邻里的份儿上,乐乐这几日正给这葫芦巷里挨家挨户地送猪肉呢。”
她说着,竞兀自哽咽了,长叹一口气:“你说说……这么好的姑娘,怎么就摊上这么个事儿呢?今儿她来送猪肉,小姑娘还跟我笑呢,说佟姨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