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月光中的一缕青"我不敢睡。”
李煊苦笑,揉揉她的发顶,安抚道:“放心,东宫里还是很安全的,伤不到你。”她摇头,“我是怕一觉醒来,就发现,原来这根本就是个梦。”毕竟太多类似的梦,让她在无数个深夜里沾湿了枕头。李煊顿了顿,没有说话。
轻柔的吻落在她额间,眉间,鼻尖。
“乐乐,对不起,以后不会了。”
再也不会叫她离开自己身边,再也不会同她相隔这么久,这么远。苦....."
范灵乐瘪瘪嘴,又洒落了一滴泪下来,“是回想起来....觉得自己这一路.....都走得好其实过往独自承受那些折磨,她都没有为此掉过一滴泪。他不在,她便为自己筑了一身铁甲;可是他在,她就要肆意泼洒所有的委屈和脆弱。喉结滚了滚,酸涩哽咽,他没有别的话可说,只能是吻着她,又吻着她。范灵乐彻底睡不着,就躺在月光里,跟他细数"佟暄"死之后,她所经历的那些“九九八十一难”。
她说他们商队的马车路遇暴雨,差点被山洪冲了;
她说她来京城举目无亲,夜里睡觉都难以安眠;
她说她去一香楼当跑堂谋生,却被宵小之徒轻薄;
她说........
吗?贺钟鸣居然也在京城?"
“哦,对了!"她忽而想起什么事,激动出声,抬起头,月光下认真与他对视,“你知道“什么?”
系起来。
这下,他倒是真诧异了。毕竟这个名字太久远,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还会同他联的,当时我见着他,也是吓了一跳。"
“真的,他现在在给京城子弟们做皮条客呢!这次送给你的舞姬,就是他负责给挑选“你把你怎么着吧?"担心她出事,焦急发问。
头都不敢碰。
范灵乐得意地一昂头,“还好我急中生智,拿太子做挡箭牌,吓得他呀,连我一根手指是劈波斩棘,原来是降妖除魔,才能叫她如今又躺在了自己怀里。见她说得如此轻巧,可却是不知,她如今能走到自己面前来,原来是跋山涉水,原来手把她搂得更紧,更紧了。
“赶紧睡吧。”
般,拍着她的肩膀,一边轻哼曲调。
范灵乐不依,又非让他唱过去哄心心睡觉时哼的那些歌谣。李煊无法,只好像哄孩子范灵乐呼吸渐渐沉了,心满意足地睡去,李煊却是彻底没了睡意。贺钟鸣,那个孙子,活路不走,偏生主动来投死路。而今,可是他自己撞上了门来。他一番思忖,知道隋桓同贺钟鸣有来往,决定先从隋侍郎处下手。*
户部衙门。
堆叠如山,从官到吏个个紧皱着眉头,或伏案埋头苦算、或怀抱账本快步穿梭。今日的衙门里,众人忙得焦头烂额,算盘珠子的敲打声噼里啪啦响着,案桌上的文件连轴转,闹得他每次下值回家,走在路上都是头昏脑涨的。方恺揉了揉酸痛的肩膀,喝口茶,靠到椅背里,稍事放空。整整三天,他们一直都在对面的同僚从堆起的文书里探出半颗脑袋,也是长舒口气,唉声叹气道:"要不怎么说这新官上任三把火,太子刚接手户部,竟然就要我们把历年的账目都重核一遍,这么短的期限,这不是要人命吗?
方恺没搭他的话茬,祸从口出,谨言慎行,初入官场,他始终表现得很端稳,绝不在这种事情上嚼舌根子,犯糊涂。他继续倾身上前,重新提笔,“快点干吧,今儿听说太子殿要过来巡查,马虎不得。
那人见方恺避开他的埋怨,遂撇撇嘴,也不去跟他说什么了。申时三刻,太子的马车驾临,户部所有人员都在公廨的前厅敬候。李煊踏进户部大门,尚书令带领所有下属下跪请安,唯有方恺,吓得差点晚人一步还好他反应迅速,“咚"地一声膝盖猛磕在地,随众人叫着"太子万安",头脑发蒙,浑身发抖,只是不敢相信。
像,他们未免长得也太像了。
“众卿免礼吧。”
像,连声音都可堪一模一样。
他万分想要弄清楚怎么回事,可户部尚书陪侍左右,与太子有公务相商,他们这些小喽啰,
面见过尊颜后,便又被继续打发去公房干活儿了。
方恺坐回椅子里,人却再也没有做事的心思。刚刚太子似乎有和他对视一眼,可那一眼也说不上什么特别,就是无意间扫视过来。但他不可能认错,那人从音容到身形,分明地跟子言毫无二致。
他应当确信,他们就是同一个人的,可眼前荒诞的一切,又叫他不敢确认。方恺坐着发了半天呆,忽然有人过来传话,“方恺,殿下召你过去呢,说有话要问。”周围的同僚闻言,纷纷抬起头,诧异地看他一眼。
这个外来的穷进士,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过硬关系吗?竟然让太子殿下特地叫去面谈。朗,为何自己一介草民出身,却能留任京中户部,因为他,的确“背后有人"。方恺僵硬地站起身,他一边走,一边几乎确认了,自己刚刚的猜测。一切也已豁然开推开门,窗前一米阳光射入屋内,飞舞的尘埃中,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