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得意门生不管不顾。
阴谋论都快爆了好吗。
最广泛认同的说法是容砚与玩学生玩腻了,所以换新人了。
“所以你……真和容老师掰了啊?”
她们想问的是你真被容砚与抛弃了啊?
那还有机会和好吗?
我们巴结你还能得到好处吗?
严知希笑着,说:“不知道呢。”
语气难得带点冷刺,眼神很冰冷,仿佛洞悉问这话的背后用意是什么。
问话的人被刺到,不敢黑脸,只能讪笑。转头就和朋友疯狂打字吐槽。
而旁的听到严知希这个回答,态度也变得微妙。
没了容砚与,还讨好她做什么?
严知希无所谓,在周遭或真情或假意的喧闹中,看到有人给自己发消息。
竟然是他。
【老师。:孟凛深发来的终稿是你们一起审批通过的?】
【老师。:你晚点再重修一版给我。】
她难得,愣了下。
这些天,容砚与的态度非常冷漠回避。却在今天,在芙蓉会开场的日子,主动递话。
原来老师是这个意思。
严知希捏紧手机,打字:您什么时候需要?
【老师。:今晚。】
【yan:下午有中场休息,我拿到电脑立刻发给您。】
【老师。:不用,你亲自送来。】
她不死心,非要把话说到底,所以也终于得到她想要的答案。
晚上,女学生亲自到男老师的房间,这话,严知希被刺过。
她呼吸短促:【温老师在。】
【老师。:只有你我。】
严知希僵硬着,有人发现她情绪不对劲,想过来安慰,严知希反应神速遮盖手机,厉声:“你干什么!”
“……没,没什么,看你不太好……”
“怎么了,希希?”
严知希知道自己反应过了,但不等她解释,漫来一道甜美的笑音:“知希姐姐,你怎么还在这儿呀?”
李乐宜着华丽嫩鹅黄礼裙,装容粉嫩到能掐出水,笑容甜美,小高跟哒哒地过来,昂首时宛若最得宠的小公主:“容老师等你很久啦!”
……迎着周遭或诧异或羡慕忌恨的目光,严知希知道躲不过,隐蔽叹息一声,上去了。
内外场之别,规格无差,只是鸿沟明显。
严知希习惯性落座在身形高大宽厚的容砚与身边时,周围立刻有人高声:“你坐的是乐宜的位置!”
这声儿高,严知希愣了下。
李乐宜跟在后面,表情微妙,眼神轻蔑。
容砚与抬眸,侧脸英俊,但淡漠如初,也没搭腔,看着严知希的侧脸。
满桌都这么看着严知希,她抿唇,随后起身。
圆桌上位置精确设计过,满了,严知希略显狼狈的退居后位,站在容砚与和李乐宜位置中间的后面。
李乐宜施施然落座,对着容砚与笑了声:“老师,知希姐刚在外面和罗美所的人聊天呢,也挺悠闲的。”
罗美所,京市第三梯队的美术系会所。但他们第一档的人心高气傲惯了,从来也是和同阶层的人审美互通。
李乐宜这意思,满桌人随意咀嚼下就明白了。
“小严确实在那边有几个好朋友。”容砚与语气温和,转头笑问她:“今天玩的开心吗?”
近乎讽刺。
严知希抿唇,没回话。
她好不识趣。
容砚与笑了声。
“是乐宜自作主张,怕你在外不习惯。既然有朋友在外面就好,先出去吧。在旁边的中厅等我,我晚点来找你。”
他姿态客气疏离,一派清风明月的做派,不必多问,任谁都能觉得他是关心后辈的恩师。
周遭看似不关心这边,都在与李乐宜热切交谈,实际上眼观鼻鼻观心。
严知希也配合着,表情淡然,但隐藏在侧面抓手机的指骨已然泛白发青,浑身上下有十分不自然的颤抖。
呼吸短促,但胸脯起伏挺明显了。
一直以来,她都是受人尊重的严大小姐,亦或者是雷厉风行的严总监、严馆主,再怎么说,那张清伶而充满攻击性的脸,也让旁人对她有所顾忌。
而后,严家破产,她不得意更加谨慎内卷,或有或无的工作也被她重新珍视。
曾经她有摔桌翻脸的底气。
眼下,明明知道容砚与就是故意的,就是在大庭广众下羞辱她、规训她、把她的自尊踩在脚底嘲弄、又或者架在火上烤。
严知希深吸一口气,那张刻板冷漠的脸上,浮现出一点笑意。
她说:“好的,老师,那我先去外面等你——”
“小严——?”
自外而来的女声明艳动人,喊着笑意和惊喜,却让严知希浑身气血翻涌,瞬间僵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