扰到这位大少爷。
但其实谢逢青早就醒了,下车时精神头好许多,虽然依旧冷淡,都那股没来由的戾气消减。
到环金顶部帝王层,谢逢青下巴一扬,示意让严知希开门。她从善如流指纹开锁,本想直接进去,但脚步一顿,扶着门退后,让谢逢青进的意思。
“……”谢逢青没说什么,进去了。
肃冷简约的纯西欧风格黑金厅,全屋暗调,大理石反射出巨大落地窗外的不眠江面,与国金彻夜通明的璀璨夜灯。
黑金流光,刺骨冰冷。
严知希其实挺喜欢这个装修风格的。当年她爸送她的十七岁生日礼物也是一套价值十几亿的大平层,原本想装修成差不多风格。
但后来严家出事了不是,严知希转手就卖了那套房子。出手快,还亏好几千个。
“我先去洗澡。”男人也没有先进来的自觉,灯都不开一个,浑身冒着补觉后懒洋洋的精神气,说话也散:“你在房间等我?”
“……”这话搞得严知希不太敢接,索性随意嗯了声,转头去开灯。
满室璀明,严知希说:“你去吧,我刚好谈个电话。”
谢逢青……他侧眸,意味深长的看她一眼,倒没说什么,冷哼一声就走了。
“……”严知希很多时候是比较包容谢逢青的,但今晚也累了,没多想,转而输入电话号码。
她从来不给严繁备注,这串数字早已烂熟于心:“回家没?”
“还没,晚点朋友送。”
“还是你本科大学同学,姓李那几个?”
那边微怔,不满:“能别查我岗吗?你妈有你勤?”
严知希平静道:“严繁。”
“没别的意思。今晚零点前保证到家,通视频。”随后妹就挂了电话。
再没情绪的人今晚都有点烦。
严知希还试图给自己找理由,是不是一整天都没吃满足?是不是今天补税花销太大?还是最近几天没睡好,状态不好,身体抗议了?
但最后她也只是靠坐在沙发上,叹口微弱的气。
早点谈完早点休息吧。
但严知希遇到问题就忽略打压的毛病真的很严重,明眼人都能看出她此刻的不痛快,偏生还要强撑着打起精神。
谢逢青出来时就看见严知希皱着眉。
他也不急,随意整理下沉黑绸缎袖口,指骨都懒洋洋不想发力似的,末了,还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根烟。
不算高级货,焦油含量挺高。
点火声吸引严知希看来。
“想要我这根,”他又拿了荷花女士香烟:“还是这根?”
严知希看着他单手随意晃晃两根烟,秒选前者。
她拿到烟,自顾自点燃吸入,几个深呼吸间,眉间烦躁消散几分。谢逢青落坐,干脆也把那根荷花女烟抽了。
两个老烟枪的默契就是此刻没人说话,沉默的享受夜色,与宁静。
“要求不多,去老爷子前露个面就好。”
“高中同学余情未了,错过多年再重逢,是我冲动,逼你结婚。把自己说的无奈一点,老爷子年纪大了,心软,责怪不了你什么。”
他语气淡,烟抽的缓,吐露的烟圈完整又漂亮。
寂夜浓稠,严知希抬头看他。
只见他懒散靠坐,腿敞开,咬着烟说:“不说话,怎么,不满意?”末了,又突然补上一句:“严大校花?”
周明山高中没在青岸附中,甚至没在京市。他太叛逆,被送到荒芜小岛私立国际,自然不知道这俩高中同校。
确实不是他大学校花,高中也没选上。听说还被孤立,这种选级凭票都不带她。
那段日子她是没有朋友的,总也独来独往。
严知希偶尔几次回味糟糕的高中生涯,记忆缝隙里也会出现那些在学生时代无比耀眼的风云人物,尽管没有交集,但他谢大少爷位居榜首,当仁不让。
无他,谢逢青太独特了。
所以严知希此刻垂眸,突然有种时过境迁的奇妙感受。
活在同学们的口口相传和历代青春赞礼传说中的被美化的存在。
此刻坐在自己身边,喊她,严大校花。
“不用。”她转开视线:“不是说我挺爱你么?就用这套说辞吧。”
她其实知道的,被罚去曼哈顿这几个月绝不好过。谢家是老京家族,规矩繁多,血系错综复杂,谢逢青属于年轻一辈中的顶级天赋佼佼者,但谢家最不缺的就是少年天才。
在他们这个阶级,婚姻就是门正经学问,严知希眼下,后知后觉的愧疚才涌上心头。
“我爸爸前段日子搭上与科绿的合作了,有两个长期五年计划,资金启动用的合联13%,同时与李氏集团共同创新新媒体中。”
严知希缓慢道:“今年底,纯利润是这个数。”
她用烟蒂划了下,谢逢青看后了然。
“家父时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