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蔺昭淮也不该知晓。
那显然,他另有所指。
明素簌试探着他的口气:“夫君可还记得,这药府上还有多余的么?”
言罢,蔺昭淮沉思片刻,回答道:“貌似没有了。”看来,她要去回春医馆走一趟。
明素簌顺势接话:“那我们便顺路去那里取药?”一旁的李宁茹观他们许久,似乎领会到什么,轻笑一声:“明夫人莫不是疼糊涂了,此处离回春医馆甚远,恐怕难以步行前往。”
此事明素簌还不知晓么?只是她得等着李宁茹一一太子这边的人,点头答应后,才好继续“得寸进尺"。她可一直没忘记,此行他们是为探查太子侍卫,才做的这一出戏。
对上李宁茹打量的目光,明素簌捂腹,力求把戏做得更真。
她有气无力道:“可眼下,我正急着用那……李宁茹也很是上道,她立即应承:“这有何难,我们无法步行前往,但对有些人来说,可不一定。”明素簌明知故问:…是何人?”
“自然是一一"李宁茹侧目看向太子的方向,“殿下的侍卫。”
蔺昭淮赞同解释道:“他们自小接受密训,身手不凡,飞檐走壁于他们而言,只是稀松寻常。”“而且,殿下宅心仁厚,定不会介意明夫人借他手下一用。“李宁茹说着,便扶明素簌过去。
蔺昭淮笑着看她们远去,随后从容不迫地跟上。一切皆很顺利,只待,他将那三个可疑之人挑出来。不远处,楚衡听清李宁茹隐晦暗示,神色不自然地背过手。
“按李姑娘的意思……明夫人是因此事,要孤的几个人手?”
………没错,"明素簌已是一副英勇就义之态,死猪不怕开水烫,“不知殿下可能出手相助?”
她今夜也是丢尽脸了,待回去后,定要找蔺昭淮算账!“孤当然不会坐视不理,"楚衡仍有几分手足无措,他侧首看见蔺昭淮已过来,便道,“既然蔺中丞也熟悉东宫人手,那就让你来挑人吧。”
“臣多谢殿下。”
蔺昭淮行礼后起身,目光便投向那些侍卫。他挑了三个人出来。
“你们随我去医馆吧。"蔺昭淮视线掠过他们,沉声吩咐道。
“是。"他们知晓,蔺昭淮曾管制过东宫侍卫,哪怕现下已经不插手此事,但态度仍异常恭敬。
他们很快离开了。
远离人群聚集之处,周遭复归于寂静黑暗。冬夜凛风掠过他们面颊,方才粘染的上元节之热闹,瞬息间消散于无。
蔺昭淮来到一处静谧之地,驻足不前,光线昏暗,映得他面孔不甚清晰。
“就到这里,"他抬手制止侍卫继续向前的步伐,“我将药方告知于你们,稍后你们便使出自己的看家本领,速去取药。”
那三人一无所觉,俯首应是。
“第一味药,藤黄三两,"他扫一眼三人神色,继续道,“第二味药,雪蒿一两,第三味药,白头翁……”话音未落,他便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上前制住了其中一人。
“额一一"那人正欲挣扎,他身旁两位“同僚”也齐力协助蔺昭淮,将其按倒在地。
蔺昭淮见他已无力回天,便从容松手,将这活交由另外两位行家。
他轻拍两下粘了些灰尘的衣袖,居高临下打量着那位已经狼狈不堪的“刺客”,旋即,他近身抬手,拔出刺客腰间那柄剑。
“蔺大人,你这是何故!"刺客仍心存侥幸,竭力挣扎。蔺昭淮已经不再看他,而是横起手中利剑,静静端详。惨白月光通过银亮剑身,在他面容上折射出一道白光。“早知道,我方才就直接看你这柄剑了,"他笑着摇了摇头,手中动作轻巧,挽了一个剑花,“破绽太多了。得亏你一直将其藏于剑鞘,否则,都进不了队伍。”刺客知事情暴露,面色灰暗,垂首不语。
蔺昭淮本就不求他能多吐露些东西,继续道:“旁人可能看不出来,但恰巧我平日无聊时,最喜察言观色,你佩剑动作、行走姿势,皆有些突兀,想必是这剑重量不对?”
而且,他向来对旁人的恶意敏感,今夜以来,便一直觉察到若有若无的晦暗目光,朝他这处扫过。而今一看,他警惕些,终归有用。
这些年来,他也不是头回碰上行刺太子之事了,方才试探,已形成本能。
“但你逮捕我的依据,可不是佩剑之事,而是药材?”不知为何,刺客仿若平静下来,不再挣扎。“药材啊……
蔺昭淮收了剑,复又看向他,月色下,他眸光粼粼,跳跃着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