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着雪出屋去院中折了一枝梅花:“姑娘,此物放在何处?”
云姝思索一番,柔荑指向窗台的位置:“就同在家中一样,放在窗台吧。”
她房外便种着一株梅花树,有一枝梅会从窗口探进来。
如今身在岑府,这人生地不熟的,她想着,哪怕是有一丝的像,也是好的。
朝颜依言放了过去,而后瞧了瞧空荡荡的桌面,语气颇有怨念:“怎的什么都没有?”
“再不济也当备些点心吧,也不知这些下人是怎么做事的。”
她脸色并不好看,四处查看了一番这间屋子:“褥子也这么薄,是想将姑娘冻出病来吗?”
“朝颜。”云姝唤了她一声,“往后在这里,当唤我夫人。”
“是。”朝颜叹了下气,瞧着云姝蔫蔫的模样也不再多言,安静在一旁陪着她。
天色很快黑了下来,冷意更甚,哪怕将门窗都关上了,也并无丝毫的作用。
朝颜寻人拿了火折子将灯点上,看着云姝那冻得脸色发白的模样,满脸担忧。
这都五六个时辰了,她们二人滴水未进,早已虚弱得不行。
她自己倒是无事,可云姝身子不好,受不得寒的。
当即朝颜便道:“夫人坚持片刻,奴婢去寻人拿些炭火来。”
“嗯。”云姝应了一声,依旧垂着眼,只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没有力气。
这生辰宴,要去这般久吗?
说起来,那赵今宜这般喜欢岑祁,若知晓自己已登堂入室,会是何反应?
云姝一下也想象不出,但仅仅是猜测,便知她不会善罢甘休,岑祁怕是因为此事才耽搁许久的罢?
这般宽慰着自己,她觉着自己身子都暖了几分。
不知过了多久,朝颜推门进屋,一张小脸冻得通红,面上满是愤慨:“简直是欺人太甚,偌大个岑府,怎会没有炭火!”
说着,她便红了眼,在云姝身边蹲下,眼尾泛着晶莹的泪光:“姑娘……”
她是心疼云姝。
云姝也明白,只是浅浅一笑:“没有便没有罢,我可以的。”
她顿了顿,伸手擦了擦朝颜湿漉漉的脸:“都多大了,还哭鼻子?”
“简直太过分了!他占了您的身子毁了您的清白,这下将您强娶回府,百般羞辱也就罢了,还这般苛待!”朝颜气不过,恨不得立马将岑祁千刀万剐了来泄愤。
她们家姑娘何时受过这般委屈。
云姝轻舒一口气,似是在呼出压在心头的郁气。
“这话只能同我在房里说说,莫要被旁人听了去,咱们在这岑府无依无靠,主君便是最大的倚仗,万不可开罪于他。”
“奴婢明白,可奴婢就是气不过……”朝颜鼻尖通红,还在不停掉眼泪,“奴婢心疼姑娘,这么冷的天,姑娘什么都没吃,褥子这么薄,连盆炭火都讨不到。”
“好了,莫哭。”
云姝抱了抱朝颜,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注意着点儿,天色晚了,说不定主君何时就回府了。”
“是。”
朝颜吸了吸鼻子,便止住哭声,回到了屋门前。
云姝迟疑片刻,终究还是拿开了身上的褥子,小心坐好。
仪容规整得当,方可面见夫主。
房中端庄笔直的红色身影坐了一夜,等了一夜,门前水绿色衣裙的小姑娘也望眼欲穿了一夜。
天蒙蒙亮时,雪停了。
寂静的岑府逐渐多了些许下人的交谈声,远远儿的传进春华苑,倒多了些人气儿。
“姑……夫人,主君回府了!”朝颜也不知从哪儿得来的消息,小脸上满是明媚的笑,“主君往咱们春华苑来了,夫人快来瞧!”
说着,她兴冲冲跑过来扶起云姝,一步步踩着积雪走进院子。
府上其他道上的积雪都有下人杂扫,偏偏春华苑的没人管,瞧着似是废弃许久的荒凉院落般,谁能想到这会是首辅夫人的院子?
云姝走得很慢,她实在是没有力气,头晕得厉害。
抬起头时,她瞧见了出现在院门那修长的身影,双眸多了几分光亮,可很快又暗了下来。
那倒身影匆匆阔步走向了别处,并未有丝毫的停留,似是完全忘记了春华苑,忘记了此处云姝的存在。
或许,他本就未曾放在心上。
也是,若他真上心,怎会让这婚事这般随意仓促?又怎会在大婚之日连面都不见她,跑去给明阳公主过生辰,一夜未归?
云姝实在挺不住,那双美眸终于闭上,惨白得略有些病态的小脸失去色彩,红色的身影跌落在雪地中,给人一种鲜红蔓延开来的错觉。
“夫人?夫人您怎么了!?”
朝颜瞪大眼忙扑过去扶住云姝,却只能跟着她跪倒在地:“夫人?夫人您别吓奴婢!”
春华苑外,许是这边的动静太大,惹得岑祁脚步一顿:“是何声音?”
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