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不甘心,赵今宜倒也没说什么,只瞪了云姝一眼,冷哼了一声便自个儿带着伴读们走开了。
江子衍回过身看向云姝,垂着眼放轻了声音:“姝儿,我已同父亲说好了,过几日便下聘。”
话音落下,他本以为云姝会喜形于色,再不济也是会开心的,可她竟并未有什么反应,只低头沉默。
“姝儿?”江子衍狐疑地看着她,面色露出些许担忧,“你可是不舒服?”
云姝回过神来,看了江子衍一眼,摇摇头:“并未。”
后者点点头,没再多问。
这时候,一辆极度奢靡的马车慢悠悠过来,停在了周遭。
云姝看去时,便见赵熠呈从舆内出来,那双眼幽幽地朝她看来。
“皇叔?”赵今宜听见动静,老远走了过来,“皇叔不是说今日有旁的事儿,因此不来了吗?”
赵熠呈收回目光,眼中带着淡淡的笑意:“今日有变故,本王闲下来了,这不就过来瞧瞧。”
“原是如此。”
船已停靠在码头,船家拉了木板铺到岸上:“贵人们,船已备好了。”
众人纷纷上船,云姝心中思虑,慢吞吞地跟着过去。
人踩在上边儿的时候,船在水中晃了晃,她一下慌了神,但也很快稳住了身形。
江子衍跟在她身后,瞧着她出神的模样若有所思。
甲板上,一道若有若无的视线往云姝身上瞟去,她紧抿朱唇,回望过去的时候,赵熠呈已然移开了视线。
他究竟想做什么?都这么久了,还未死心?
绕是江子衍一直陪在她身侧,那道刺人的视线也如影随形,令她颇为难受。
只片刻,她眼睫轻颤,看向江子衍:“子衍哥哥,我有些不舒服,想歇歇。”
“可是有些晕?”江子衍满脸担忧,忙带着她到船内坐下,“我去吩咐人给你备上些果子,你先歇着。”
说着,他起身便想走,却被一把拉住。
“子衍哥哥,你先别走。”云姝紧紧攥着他的衣袖,神色间带着惊慌。
因着她的动作,衣裳领口微微敞开,脖颈上那极淡的痕迹露了出来。
江子衍垂着眼,明显一愣。
许是察觉到了什么,云姝眼睫轻颤,忙收回手,整理了一番衣领。
“你……”
江子衍正欲说什么,赵熠呈便从外走了进来:“江二公子,此番你做东,怎的连茶水都没有?”
他一怔,忙回过身拱拱手:“此事是江某疏忽,还望殿下见谅。”
赵熠呈摆摆手:“也无妨,只是口干舌燥的。”
“那江某这就去吩咐。”江子衍抿了抿唇,扭头看了云姝一眼,还是抬脚离开。
云姝本不愿与赵熠呈待在一处,待江子衍走后,她起身便想往外走。
谁知在路过他身侧时,仅一句话便让她停住了脚步:“上次本王让你来飞云巷,为何不来?”
话音落下,云姝便觉一股凉意直窜后脑勺。
他,是他。
云姝垂在身侧的手捏起,克制着自己微微颤抖着的身子:“你怎么会知道如意轩的事?”
“巧了,那日本王正好在如意轩,见你与岑祁一前一后进了包厢,一夜未出。”
赵熠呈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的神情,指尖勾起她肩头的一缕青丝:“初经人事的滋味,如何?”
“你想如何?”云姝并未回答他的问题,咬着牙问。
“你既上了岑祁的榻,他定然不会不管你,本王需要你接近他,为本王做事。”赵熠呈顿了顿,补充道,“否则,正如纸条上所写,你二人在如意轩的事儿,定会满城风雨。”
“他是圣上宠臣,自是不怕,可你不同,你的名声若是毁了,可是会被唾沫星子给淹死,你应当明白怎么选。”
云姝紧抿着唇,思虑着当下的处境。
目前最好的法子便是答应赵熠呈,也同时答应岑祁,跟了他。
两边儿都不得罪,方能守得一时的风平浪静。
可江子衍那边不太好解释。
他方才,也不知瞧见她脖颈上的痕迹没。
再者,若自己突然拒了江家的婚约,跑去给岑祁做个上不得台面的妾室,不说江子衍,爹娘也定然不会罢休,得寻她问个明白。
到那时,她该如何解释?
赵熠呈饶有兴致地看着她,倒也没有催促。
片刻,云姝抬眼看向他,反问道:“你怎就确定岑祁一定会管我?”
他唇角勾起一抹弧度,眼中闪着精明的光:“本王自然是有本王的法子。”
云姝轻笑一声:“世人都说恒王殿下不学无术,嚣张纨绔,可云姝瞧着却并非如此,殿下心思可真深,这么些年,竟能瞒过所有人。”
男人嗤笑一声,不置可否,只道:“只是可惜,是本王先瞧上了你,当时念你年岁尚浅才没下手,谁知竟让岑祁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