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笑说:“我还是坐后面吧,比较方便放伞。”
周砚尘眉头微微蹙了下,很快又恢复面无表情,淡淡关上了车门:“那沈小姐随意。”
上了车,她看他调出了导航,问她:“你家具体的地址是?”
“玉林二村,停在小区门口就可以了,我有伞。”
她话都说到了这份上,他也没再追问她家的门牌号,输入完地址,就手搭上方向盘,启动了车子。
或许是因为车厢内安静得有些过分,在车子驶出车库后,周砚尘伸手拧开了车载音响。
一首粤语老歌响了起来——
怀疑你从来都知道
为何你从来不倾诉
如路灯长夜不引路
如十指同遇一秒便逃离
抬头是明月但觉烟雾弥漫
时刮风时也天蓝 然后续渐缓慢
微雨中容我的眼 在你脸上游览
……
熟悉的曲调让沈伊苒微微有点恍神,她抬头看了看车内后视镜里他起雾的脸。
在昏暗的光线下,有种既熟悉又陌生的朦胧感。
不知是不是察觉到了她的在看他,周砚尘忽然也抬了下眼。
两人视线在后车镜中相撞,她心脏一紧,迅速抽离了视线,若无其事地看向了挡风玻璃外不停晃动的雨刷。
周砚尘幽微的目光在镜中她躲闪的眼神上落了片刻,才敛了视线,一脸专注地开起了车。
几首歌的功夫,车子渐渐减速,停靠在了玉林二村的小区门口。
沈伊苒拿起躺在脚边的雨伞,推开了车门:“谢谢周总,项目的事,您如果还有什么疑问和想法,可以再邮件联系我。”
“嗯。”周砚尘淡淡应了声,在她的高跟鞋声渐行渐远渐后,有些烦躁地从西装外套里摸出了一包烟。
然后摇下车窗,低头点燃了指间的一抹猩红。
他往后靠了下椅背,深深吸了一口,又缓慢吐了出来。
在缭绕的烟雾里,看着她撑着伞的窈窕背影一点点地消失在了他的视线范围里。
说来也可笑,曾经让他厌恶不已的味道,如今却成了他的救星。
陪他度过了无数个她不存在的夜晚。
周砚尘自嘲式地勾了下唇角,正想再吸两口就开车走人,忽然瞥见一个行迹可疑的男人从小区门旁的垃圾箱后绕了出来。
那人也没有带伞,出来后却左顾右盼了半晌,才加快脚步,朝着沈伊苒刚刚消失的方向走去。
周砚尘不由皱了下眉,思索片刻后,火速掐灭手里的烟,推开了车门。
-
雨依旧噼里啪啦地下着,遮盖掉了周围其余的声响。
沈伊苒一手举着伞,一手拎着电脑包,有些疲惫地拐过她家楼前的绿化带,踏上了楼道门前的台阶。
有了房檐的遮挡,她低头收了雨伞,甩了甩了上面的水,边从裤兜里摸出了钥匙串,刷了下楼道的门禁锁。
随着叮的一声响,她胳膊夹着电脑包和雨伞,拉开了楼道门。
但她刚进去,松开往回弹的门就被人撑了下,沈伊苒下意识地回了下头,看到了个穿着一身黑,浑身上下都湿透的年轻男人跟了进来。
莫名的,她觉得他身形有点眼熟,不由脚步顿了下。
她脚步一顿,那男人的脚步也跟着顿住了。
门外恰好划过一道闪电,照亮了昏暗的楼道,她彻底看清了他的脸。
好像是之前给她送过消肿贴的外卖小哥。
不知是不是因为雷雨气氛的烘托,她总觉得他的眼神有点令人发毛,而且他手里压根没有拎任何的外卖,难不成他也是这栋楼的住户?
沈伊苒边思考着,边佯装淡定地往楼梯边靠了下,想说让他先上楼。
这样她不至于被他尾随,还能多出点随机应变的空间。
那男人瞥了她一眼,片刻后说了声“谢谢”,就从她身侧走上了楼梯。
见状,沈伊苒刚刚有点加速的心跳放缓了许多,心想大概是她多虑了。
但保险起见,她决定还是等楼上有关门声后,她再上去。
于是她又转身打开了楼道门,想先离开这潮湿闷热的楼道到外面房檐下等。
结果她刚迈出一步,忽然被人从身后捂住了口鼻,桎梏住了腰身。
“……”她心中一惊,挣扎着想呼救,但她所有的声音都被那只密不透风的手给摁了下去,只漏出了细微的呜咽声。
而且她身后的男人力气大得惊人,控制着她挥舞的手臂,轻而易举就将她重新拖回了楼道里。
眼见着楼道门就要关上了,沈伊苒拼了命地轮起了手里的雨伞,却也只有伞尖轻轻划过了铁门的栏杆,带出的那点声响完全淹没在了外面的雨声里。
完了。
被剥夺了氧气的她呼吸越来越困难,眼前的景象也开始变得模糊。
在最后的那点门缝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