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都不是坏人。你是不是遇到困难了,所以躲在这里?”
对方身子僵硬片刻,点了点头。
黑罩袍下,女人声音虚弱沙哑,“小姐,我真的是没办法了才会偷东西,你们原谅我,让我走吧。”“没办法?“张石不乐意了,“你都偷十几天了,你没办法十几天?我的饼可是我家娘子亲手做的,是肉饼,她自己都舍不得吃留给我干活吃,你给吃了,你还装可怜?”张石说着,一把撤下女人的罩袍:“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是什么鬼东……啊一一鬼啊!”
张石瞬间吓瘫了。
罩袍下,女人下半张脸开始,脖子,手臂,全是破裂的脓包,红色的疹子,狰狞可怖到了极致。纪平安和李庭绘也惊大了眼睛,两个人不约而同看向彼此。
花柳病?
趁着所有人惊惧未来得及反应时,女人拉起罩袍挡住自己露出来的皮肤,朝着大门冲了过去。
不行!不能让她走!
纪平安和李庭绘下意识地追了过去。
冬春见纪平安追了过去,撒开腿也跟了上去。女人跌跌撞撞,亡命天涯一般狂奔,没一会儿就蹿到了大街上。
街上行人,小贩,孩童无数。
汴京的热闹在这一刻成了拦路虎。
“姑娘,我们不是坏人,是大夫!"李庭绘在身后喊,“你有什么难处,和我们说,我们会帮你的。”女人只抓着罩袍挡着脸,死命奔跑,完全没有丝毫停下的意思。
“姑娘,我是回春堂李大夫的孙女!"李庭绘再度大喊。女人听到回春堂三个字,忽然回头,也就是这一回头,没有留意,正好与转弯的马车相撞。
砰地一声。
女人倒在递上,呕出一口血来。
“妈的,哪来的疯女人?"马车车夫一甩鞭子,打在女人的身上。
“抱歉。“纪平安和李庭绘追上来,一边喘着粗气一边说:“她是病人,受到了惊吓,没有注意到贵人的马车,请贵人原谅。”
“你说原谅就原谅,你把我当什么了?”
马车车帘掀开,周萍萍恼恨地瞪着纪平安,就是这个可恶的女人,害她在牢里待了好久,又病又吃不好,生生瘦了了十多斤,现如今连衣服都撑不起了。纪平安看到周萍萍也是一惊,没想到运气这么背。李庭绘和冬春立马跪在地上。
纪平安回过神也立刻行礼。
经过一个多月的阴暗潮湿逼仄的牢房的折磨,周萍萍整颗心心都仿佛被硫酸泡过似的,千疮百孔,当即指着纪平安道:“你一个商女,见到本小姐还不立刻行礼。”说着,周萍萍又指着地上躺着被黑色罩袍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女子说道:“还有这个刁民,冲撞本小姐的马车。你们一个二个,是不是都以为本小姐落了难了,就能任由你们欺凌?”
冤家路窄,周萍萍就是要借题发挥,纪平安也没办法,只能说道:“小女礼仪有缺,冲撞了周小姐,小女甘愿受罚。只是这位病人,情况特殊,实是突然发病,请周小姐宽松一二,容李姑娘将她先行带回治疗。”冬春忙跪着道:“周小姐,小姐初来汴京,对汴京的规矩不熟,奴婢是小姐的贴身丫鬟……唔唔…纪平安一把捂住冬春的嘴。
没用的。
就和当初长公主之事一样,周萍萍心里憋着气,把她当成了罪魁祸首,要撒出来。冬春跑出来,也不过是让周萍萍多记恨上一个人,一起罚罢了。
何必呢?
“好,既然是你自己说礼仪有缺,那就怪不得我了。”周萍萍从马车上下来,一步一步走到纪平安面前,因为短时间内大量掉肉,周萍萍那圆润小巧的下巴此刻瘦削尖锐。
她恶狠狠地盯着纪平安,就像一条恶极的毒蛇盯住了自己的猎物。
“看在你借住在宋家的份上,本小姐亲自罚你。”周萍萍看着纪平安那张漂亮的小脸就生气,凭什么同样都是坐牢,纪平安能舒舒服服活蹦乱跳地出来,她就日吹风晚受冻,吃糠咽菜。
她这辈子没吃过这种苦。
周萍萍抬起手,看准了纪平安那张让人又恼又恨的脸。纪平安目光穿过拥挤的人群,看到一双熟悉的绣花鞋,努力憋气,憋红了脸,身子往右一侧,倒了下去。“小姐!”冬春慌了,脸瞬间煞白,扑到纪平安身上,“小姐,你别吓奴婢啊,小姐,小……
李庭绘也忍不住了,厉声质问:“周小姐,我们虽然是平头老百姓,无权无势,但也没你这么欺负人的。都说了是病人冲撞,又没伤到你什么,反而是撞你的人吐了血被撞晕了,你于什么咄咄逼人,非要把人逼死?”周萍萍的手还举在半空中没落下来,她瞪大了眼睛,纤长的睫毛如蝴蝶翅膀一般扇动,“你胡说什么?我这巴掌都还没落下来!”
“纪姑娘身体不好,本就时日无多,你却非要逮着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借题发挥!"李庭绘真的忍不了这些贵族了,个顶个的都不把他们这些普通人的命当命。李庭绘对冬春说道:“起来,我们扶纪姑娘去回春堂。”
“你胡说八道什么?“周萍萍这下更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