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仕昌眉头一拧,“你说的可是真的?”
“是真的!”周萍萍泪水花了脸,“包大人,你也说了杀人是重罪,谁来也逃不掉。我好歹也是千金小姐,自小有嬷嬷耳提面命,悉心教导。就算我再不学无术,这点律法难道还不知道吗?杀人是底线,是死罪,我不可能去做。”
包仕昌和宋怀豫对视一眼,互相在对方眼睛里看到了犹疑。
不过,不管马利水是不是周萍萍杀的,开封府地牢,周萍萍今天住定了。
包仕昌再次下令:“带走。”
“是,通判大人。”
衙役这次不再留情,周萍萍只能哭着被请进了开封府。
周萍萍的地牢和纪平安的不在一处,宋怀豫亲自将周萍萍压到了东南女监。
周萍萍看着明明还在白天却黑黢黢的地牢,听着不知道从哪来的水滴答滴答地滴落在地上,整个人都快崩溃了。
偏这时,一只老鼠吱吱地从她脚背上压了过去。
“啊——有老鼠,快,快抓老鼠!”周萍萍躲到衙役地身后,害怕到了极点,浑身发抖,却撑着高高在上的姿态,命令衙役。
到底是成平侯的千金,衙役也不敢怠慢,装模作样地将老鼠撵走,然后让周萍萍好好休息,便关上了牢门。
随着咔哒一声锁落下,周萍萍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根本不敢移动。
她自小就是千金大小姐,爹爹和两个哥哥都宠着她,从来没吃过这种苦。
滴答滴答,水滴落的声音还在响着。
阴暗的牢房,冷风刮得骨头冷。
狭窄的通道里传来诡异的声音,隔壁的牢房女人压抑的哭声一阵接着一阵。
周萍萍捂住耳朵,害怕地蹲在地上。
爹爹,救救我,快来救我。
另一边,长公主府。
长公主所在的翠云姑姑激动地捂着了嘴,“天啊,公主,你看,你胸口和手臂上的瘢痕少了一大半。”
自从得了这怪病后,浑身恶臭,身上到处都是疮伤瘢痕,长公主砸了府内所有的镜子,便再也没有仔细看过自己了。
长公主抬起自己瘦到只剩骨头和皮的手臂,瘢痕不仅少了,就连颜色都浅了许多。
翠云姑姑跪在地上,喜极而泣,“长公主,闫大夫说改了药方,这几日以来亲自盯着煎药,奴婢也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没有禀告长公主,没想到……”
翠云姑姑两行眼泪落下:“没想到……现在……长公主……奴婢恭喜您,苦尽甘来。”
长公主眼泪也落了下来。
五年啊,整整五年,她以为已经是绝境了,没想到还能有柳暗花明的一天。
长公主从浴池里起身,让翠云给她换上干净的衣服,将闫惜山叫了过来,表示要重重嘉奖。
闫惜山等的就是这一天,他先是替长公主把了脉,仔细询问了情况,在长公主表示要奖赏时,忽然跪在地上,“长公主殿下,老朽不敢抢功。这药方不是老朽一人的功劳,实在是有高人指点。”
“谁?哪位高人?”翠云姑姑激动追问。
闫惜山给出了一个名字:“便是在生日宴前,老朽向长公主推荐的那人,也是在公主宴时,被人陷害,如今正在开封府地牢中的人,纪平安。”
石破天惊!
长公主和身边的一众侍女姑姑顿时失了语言。
沉默了许久,长公主又详细询问了纪平安给出药方时是如何描述病症的。
一个商户孤女能有远超于名满天下的闫惜山的医术,这着实是太令人耸人听闻,也太匪夷所思了。
听到了纪平安对病症独一无二的见解,长公主收敛心神,亲自带人来到了开封府。
纪平安被带到了开封府的后院。
长公主坐在椅子上,雍容华贵。
纪平安跪在地上,狼狈瘦小。
长公主手里端着精致的茶杯,茶香混合着一股臭味在房间里形成一股奇特又令人作呕的味道。
长公主问:“你主动挑衅阎惜山,让他将你引荐给本公主有什么目的?”
纪平安跪在地上,回话时脊背笔直。
纪平安:“小女不敢欺瞒长公主。小女当初主动接近闫大夫,询问长公主病症,确实是有意攀附。”
长公主哼了一声:“你倒是诚实。”
纪平安苦笑了一下:“长公主殿下,小女母亲早逝,父亲在去年冬日也去世了,族中长辈虎视眈眈,一个人背井离乡来到汴京,投靠在宋尚书家,前无去路,后无退路,自然想寻一颗大树作为依靠,小女所求不多,也只是想安稳过日子罢了。但殿下,小女若仅仅只是有意攀附,大可进献宝物,轻松痛快,又何必迂回曲折,百般折腾?”
纪平安道:“殿下,小女想攀附是真,想治病也是真。小女以前的时候,见过一个病人,只有七岁,是胎里病,从生下来那天开始就在吃药,每年有三分之二的时间都在病痛中度过。我每次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