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内心居然如此狭隘自负。俗话说,天外有天,纪姑娘还是不要坐井观天的好。”
纪平安:“既然李大夫说得那人那么厉害,不知他敢不敢和小女子比试一二。”
李大夫:“一言为定。”
说吧,李大夫气冲冲地离开。
纪平安想了想,打开了随着马车带回来的大箱子。
这只是原主随身带着的,还有一些东西从水路过来,还没到。
纪平安从里面翻出一大叠银票,塞到了冬春手里,一秒不到,纪平安又给拿了回来。
不对,银票也不行。
她若是治不好长公主,被长公主赐死,家产被官府接收,官府肯定会清点家产,银票面额太大了,常往来的钱庄都有记录,就算冬春说是赏的,别人也不会信。
万一冬春带着银票去兑换,惹上一个私藏的罪名,那反而会害了她。
可是若不给冬春留点东西,她一死,冬春一个小丫头就无依无靠了。
纪平安想了想,把压箱底的所有碎银子金瓜子全拿了出来,塞冬春手上,“冬春,这是你家小姐给你的嫁妆,你收好。”
冬春笑眯眯地把钱揣兜里,藏得深深的,生怕纪平安后悔,“谢小姐赏,但奴婢不嫁人,一辈子跟着小姐。”
“小财迷。”纪平安打趣道。
冬春得意地笑:“奴婢是小财迷,但奴婢也是小姐您的贴心小棉袄。”
纪平安噗嗤一声笑了。
赶明儿有时间,把银票兑换成银元宝,再花出去换成碎银,多给这丫头存一些。
……
李大夫从内宅出来,宋怀豫站在出府必经之处,双手背负在身后,站在桃花树下。刚入春,桃花花苞繁多,却只开了几朵,偶有叶片落下。
但此时,宋怀豫瘦削的肩膀上已堆了不少叶片,显然已经等了许久。
李大夫上前,恭敬问道:“宋二公子等在此处,可是有话问老朽?”
宋怀豫深邃的眼睛动了一下,“李大夫,烦请诚实告知我,纪姑娘身上的病症如今到底到什么境地了?”
李大夫:“脉相微弱,虚不受补,身子就像一个破了洞的屋子,怎么也填不满。唉,老朽从医三十余年,也是第一次看到这种脉相。以老朽微薄的医术来判断,这病沉积多年,若是心平气和,小心调理,还有得三四年可活,若是受了刺激,心情起伏过大,怕是一二年也就到头了。”
墨色的眸子忽然染上哀色,但是转瞬即过。
宋怀豫说道:“听闻李大夫师承名门,不知师门中可有能人能治此病?”
李大夫:“倒是有一个。”
宋怀豫:“可否请此人来宋府一趟?”
“放心。”提到这个,李大夫脾气也上来了,山羊胡翘出了十分怒气,“不争馒头争口气,他就算是不想来,老朽这个做师兄的也会把他绑来。”
说完,李大夫翘着山羊胡,告辞离去。
宋怀豫看向桃花树,深不见底的眼中仿佛有无数情绪:“桃花春色暖先开,明媚谁人不看来。”
“春深欲落谁怜惜。”宋知音忽然从后探出身来,手中桃花树枝伸到宋怀豫眼前,打趣道:“宋二哥来折一枝?”
宋怀豫问道:“你怎么过来了?”
宋知音:“爹爹和大哥在书房,久等不到二哥,所以让我过来寻你。刚才你和李大夫在说话,我就没打扰。”
宋怀豫:“我知道了。”
……
书房内。
宋尚书将一份案卷递给宋怀豫,“这是我和你大哥一起修改过的,你看下,还有没有什么疏漏。”
宋怀豫接过。
这是昨日张石案子的卷宗记录整理。
司录参军是朝廷上下内外心照不宣的跳板,也就是镀金的地方。
宋怀豫两年任期将满,将由开封府上报,调职升任空闲职缺。
开封府的案子但凡是大案,都是府尹主理审判,功劳自然是府尹的,司录参军只能得一个辛劳。
昨日张石的案子,虽是普通百姓之间的问题,案子很小,却因为人心猜测鬼神乱语,使得案子充满了奇幻色彩,完全可以作为宋怀豫的政绩提出来,谋求一个更好的官位。
宋怀豫阅读完卷宗后说道:“父亲,大哥。第一个发现张李氏苇席异样,察觉张李氏没死,以及冰水救人的,都是纪姑娘。这卷宗模糊了许多细节,将所有的功劳归结到了我的身上……”
“行了。”宋尚书摆了摆手,“你只需要告诉我,是不是你去揭穿的张石,是不是你抓人拿人寻找的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