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少见他外出。
而崔昭作为他的师弟,仍坚持满天下为他寻药治疗旧疾。
温渺在心中默算了一下,荐微因切磋而旧疾发作,那个时候她还很小,没有摔断腿,温朗也没有去昆仑。
金不收道:“后来我……我前辈,因为炼制一个奇药声名鹊起,被崔昭找上为荐微治伤。药炼好了就让你哥替他取药……”
听到此处,温渺抬起头,怔怔地说不出话来。
后来大致如何,她几乎已能猜出大半。
金不收仍在说:“其实取药不必让温朗亲自去,这种事一般有专门的弟子去做,但那条路可以经过平邪城,想必也是感念他许久不曾归家……”
温朗归家的那一日,正好西陵府遇上屠杀。
温渺闭了闭眼,有些不忍再听。
她始终不太愿意回想这段记忆。
期盼多年的重逢,再见却是人间炼狱。
温朗踏过一片残肢碎肉,将残留一息的她找到之时,该是怎样的绝望。
他是为了救她才违背师门,辜负了荐微的恩情。
所以那个时候孟绮云才说,温朗抱着奄奄一息的她给昆仑的诸位前辈磕头。
孟绮云提到这些,总是含糊其辞不说清楚,如今想来,或许是怕她心中内疚。
分明是去替荐微取药,最后却私自将师尊的救命药用在了她身上。
温渺知道温朗是什么样的人,他必定也在心中唾骂自己自私无耻。但他还是这么做了,然后抱着她躲避昆仑的缉拿,最后又因她重伤不治,回到师门请罪,求诸位前辈救她。
荐微分明可以冷眼旁观,但他还是出手相救。
这些人,没有人对她提起,他们都宁愿她一无所知。
金不收猛得拍了两下温渺的肩膀,拍得她脚步都趔趄了一下。
“温朗估计夜里还在他师尊门外哭呢,多年来托他四处奔波,荐微的病早不像从前那般要命了,你还是先担心自己吧。”
温渺站稳后,正要说点什么,金不收已经指着驰道旁的一个茶铺,说:“怎么像个呆鹅一样傻站着,走啊,去歇歇脚。”
温渺小声道:“我行程很赶,还有人等我救呢。”
金不收头也不回大步往前。“急事缓办,慢点来才会更快。”
温渺自知也不是荐微那种修士,七天七夜不睡觉还能精神百倍,索性跟了上去,想再询问些内情。
她小跑着跟上,问:“那颗‘死不了’那么厉害,便再没有了吗?”
金不收已经岔开腿坐下,催着店家上茶上果子。
茶碗摆下来,她先猛灌一大口,才道:“跟你说话说得我口干舌燥,你请客。”
温渺叹口气,从衣袋里掏出碎银。“你是属貔貅的吗?”
金不收坦荡道:“是啊,貔貅转世。”
紧接着她又继续方才的话。“要炼出一颗‘死不了’,药材稀有不说,配起来也精细,那位前辈用烂了几十个铜炉,也才炼出这么一颗,药方还不及写下,人便没了踪影……”
“啊,那……那有去找过吗?”
“当然找过,不过前辈他仇家多,被砍碎了当猪食也说不准,总之没找着。”
温渺听她的话虽然说得豁达,但提起那位前辈时,语气神态仍隐隐带着些崇敬,或者说是向往。
她又给金不收添了碗茶,说:“你以后也会成为像那位前辈一般厉害的人物……”说着她又补了一句:“但仇家不要像前辈一般多才好。”
金不收眯着眼笑笑,说:“他可不是什么大好人。”
温渺认真道:“但你可以是啊。”
金不收看着温渺,见她眼神真挚,直勾勾地盯着自己,面上竟隐隐发热起来。
金不收小声嘀咕:“当好人可赚不到钱。”
她收起笑,将脸撇过一边,避开这灼人的目光。
温渺还在那自顾自地说:“等我还上欠仙长的一千两,以后好好赚钱,有余钱给你去买药材救人也行……”
茶水该喝的也喝过了,温渺正在将没吃完的茶点包好揣进兜袋,忽然听见身后有人唤她。
“小枣,终于找到你了。”
她转过身,望见那个背着琴的青衣身影,惊喜道:“凌雨,你怎么在这儿?”
金不收吐出嘴里的瓜子皮,顺口接了一句:“淋雨?起这么个名出门要随身备伞吧。”
凌雨当做没听到,眼里只有温渺。
“我伤势不重,担心你出事,便也赶来苍山了。”
温渺没想到萍水相逢,竟能被人这么真心相待,感动到一时语塞,最后连道两声多谢。
凌雨问:“我在来的路上听闻了些消息……你如今要去往何处?”
温渺直言道:“我想去露城。”
凌雨眉头轻皱,问:“为何事?”
既然要托人家帮忙,只要也要信任对方,温渺并不打算隐瞒,答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