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间,胤褆的淡定灰飞烟灭,他刚刚还暗自抱怨自个的反应速度太快,现在又开始庆幸他的反应速度足够快,这才教他能及时反应过来,就在裤子彻底落下的瞬间死死摁住,断绝了他社死的未来。
胤褆回过神来,冷汗遍布后背。他精神振奋,一双眼儿睁得圆溜溜,又惊又怒的视线扫向凶手,还有那帮尴尬到冒汗,企图拯救裤脚未果的侍卫。
“太子爷——奴才是冤枉的!”
“…………”胤褆拽着裤腰,面无表情地瞅着被侍卫死死摁住的男人,听着清脆的裂帛声,感受着凉风吹袭□□的微妙冷意,嘴角的弧度渐渐向下,尤其对上皇太子胤礽等人的视线后脸色更是如墨般漆黑。
富强、民主、文明、和谐……
胤褆反复背诵着二十四字,也挡不住额头血管突突直跳,要不是担心用力过猛会导致裤子破裂,否则他定然一脚踹飞眼前这人。
“太子爷,奴才冤枉啊——”被摁在地上的男人发出凄厉的哀嚎,偏生他的头和身体被侍卫死死摁在地上,以至于压根没发现他认错了人。
…………以上这些都不是重点。
胤褆努力扯着裤腰带,并企图把脚从男人手里抽出来。偏生他刚刚多用了点力气,那男人手上的力气也对应着变大,声音也越发撕心裂肺:“太子爷——奴才是冤枉的!”
“奴才是索额图大人府上的,哪里会做这等事,太子爷!奴才是冤枉的啊!”
男人的话语一出,在场众人的神色突变。且不说太监和侍卫们下意识埋低了头,就是三阿哥胤祉和四阿哥胤禛也猛地愣住,下意识瞧了眼太子胤礽。
胤礽还来不及反应,那边的胤褆已是忍无可忍。他示意侍卫把男人拉起来,咬紧牙根怒道:“无论你是不是被冤枉的,先松开手,本皇子的裤子都要被你扯破了!”
刚刚还紧张非常的三皇子胤祉听到这里,也压不住笑声,噗嗤笑出声来:“你先瞧瞧眼前人是谁……再说话吧?”
男人的求饶声戛然而止,他松开手里攥着的裤脚,又顺着侍卫的力道爬了起来,最后抬头往前看去。
他视线游离一瞬,而后才凝聚在胤褆身上,神色一滞:“太子?不是太子爷……”
“这位是大皇子殿下。”
“大皇子殿下!?”男人声音猛地抬高,整个人瞬间僵在原地。
胤褆黑着脸,先把裤子往上提了提,确保他远离裤子掉落的风险,随后他目光转向男人:“你刚刚说,你是索额图府里的人?你叫什么名字?是做什么的?侍卫为何抓捕你?”
“小人名叫噶尔汉,乃是正黄旗边佳氏,时下正跟着格尔芬大人做事,哪里会做出刺杀太子爷的事……咦?”
噶尔汉恍恍惚惚的回答着,直到说到最后他才惊觉似乎有些不对劲。他傻傻地抬起头来,目光落在胤褆额头的伤口上,声音渐渐变轻。
等等,出事的好像不是太子爷?
噶尔汉瞬间双眼放光,喜不胜喜,只是他欣喜没过一秒,笑容登时僵住,冷汗冒得比刚刚还快了些。
正黄旗的旗人,又是赫舍里府上的门人,天生便是太子爷派系的。他对太子爷下手的概率那是小之又小,嫌疑可以说直线下降,但对大阿哥下手的概率——
噶尔汉两眼一黑,恨不得晕过去。
胤褆还等着他说话呢,见状双臂环抱胸前,半弯着腰,一双如鹰隼般犀利的眼眸紧紧盯着噶尔汉:“说话。”
实不相瞒,噶尔汉对上胤褆双目的瞬间,背脊像是过了电般激灵了下,扑面而来的强烈气势教他下意识点点头,慌慌张张地应声:“是,是!”
“事实上……今日包间里的餐食,是奴才教人上的。”噶尔汉苦着脸,回答道。
就在半个时辰以前,噶尔汉尚在惊喜他的幸运,他居然在酒楼门口偶遇了出行的太子!
光凭这点,他都能吹上一个月!
这样还不够,噶尔汉觉得这是老天爷给予他露脸的机会。
要知道噶尔汉虽说是正黄旗旗人,又是在赫舍里府上做事的,但无论是前者或是后者的数量都是个巨大的数字,想要出头那是难上加难,就他那跑腿的差事都有无数人盯着,时刻准备把他拉扯下来。
若是能在太子跟前露露脸,那他的地位稳固不说,还有可能更进一步哩!
这般的天赐良机,噶尔汉自是不舍得放过。他强忍住上前请安问候的冲动,而是跟着一行人进了铺子,吩咐灶房送上餐食招待的同时,他也跟着一行人进了隔壁包间,思考如何到太子跟前露脸。
什么荣华富贵,什么平步青云。噶尔汉想着他刚刚在隔壁包间琢磨的美梦,又亲眼目睹美梦如落在地上的瓷器般破碎开来,心下又是委屈又是后怕又是恐惧。
他哪里是运道好,明明是倒霉透顶!
噶尔汉自怨自艾,一时间脑海里充盈着各种末路,更觉得他已站在悬崖边缘,摇摇欲坠。
“啧,醒醒神。”眼见噶尔汉又一次皱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