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军统领麻勒吉说完了话,转身也往马车走来。他顺手拦住走出来的胤禛,把他送回位置上,又自己选了个位坐下:“走罢。”
胤礽倚在窗边,瞧着麻勒吉唤来几名侍卫兵卒,也不知吩咐了什么,就见他们四散开去。
随着马车驶远了些,胤礽也收回目光。他看向拉开角柜的胤褆,心思一转:“你寻麻勒吉是做什么?可是那章泰也有问题?”
胤褆动作一停,顿了顿又将角柜里的食盒、茶壶和茶盏取出来:“不愧是太子二弟,果然已经察觉到了。”
顺口诈一下的胤礽:……
他一听胤褆这般夸赞他,哪好意思说出自己只是诈一下,嗯嗯啊啊的应声,想着如何教胤褆继续往下说。
还好不用他出手,旁边的三皇子胤祉和四皇子胤禛率先忍不住了。胤祉身体前扑,睁得圆溜溜的眼儿注视着胤褆:“大哥大哥,您教麻勒吉做了什么?”
“瓮中抓鳖又是怎么回事?”
“这个嘛——”胤褆拉长声音,有意卖关子。胤祉和胤禛相视一眼,一个伸手抢过茶壶茶盏,一个伸手接过食盒:“大哥大哥,我给您倒茶!”
“大哥!这个蜜枣酥很好吃哦!”
“大哥,您就别逗弄他们了。”胤礽摆出一副由胤褆做主的架势,实际上却是竖起耳朵,准备听听胤褆的话。
胤褆尚在享受着弟弟们的‘服侍’,毕竟自打苏醒以后他就一刻不停的说着话,刚刚又得提防酒楼其余食物也有问题,愣是连茶盏都不敢碰。
直到咬了口松脆香甜的蜜枣酥,又喝了口凉茶润润喉,胤褆才觉得他活过来了。
胤褆眉眼舒展,心情大好,也不打算卖关子了:“先头我发现章泰鞋底有些新鲜的黄泥。”
“黄泥?”
“没错,我就教武声带人去寻上一寻,想要瞧瞧章泰他去过哪里。”
“听大哥的话,应当不是茅房?”
“难不成是他去了后头的蔬果园子?然后偷偷在菜里下毒?”三皇子胤祉想了想,回答道。
“孤觉得不是。”胤礽否决他的猜测,解释道:“黄泥无甚肥力,通常从别处移来多是为了修建房屋……嗯?大哥,难道这家酒楼最近改建过?又或是哪里修缮过?”
“没错!”胤褆闻言,笑着回答:“武声询问了些与此事无关的伙计,很快就有人表示两天前京城突降暴雨,加上灶房外头的天井年久失修,导致墙壁开裂,砖瓦碎裂,落下时还险些砸到人。”
“吴掌柜便请匠人来修缮,据对方说他们早上才刚刚把黄泥和砖瓦片送到酒楼,尚未开始修缮工作。”
“武声寻到搁置黄泥和砖瓦片的地方,发现那边的黄泥曾被人动过,从周遭还发现了几片被丢弃到远处废弃砖瓦内的新瓦片,上面虽被人擦拭过,但还留下不少痕迹。”
“我想章泰应当并不知道这件事,为了营造不在场证据的他时间有限,因此只能稍加处理现场,才留下这么多的痕迹。”
“大哥!既然如此,为什么要放那人走!?”四皇子胤禛闻言,急得直跳脚。他顾不得马车还在行驶,便要叫停车子,赶紧使人去逮捕章泰。
“哎哎哎,等等!”胤褆忙伸手拉住急性子的胤禛,“你着什么急呢,我都教人准备周全了。”
就在此刻,马车缓缓停下。
胤礽从对话中抽出神来,抬眸往外看去,只见马车压根没回宫,而是转了个圈,又一次汇入人潮,最后停在酒楼的另一侧巷口。
“教我看看,他还有多久会来。”
“不是吧?他刚刚犯下案子,还能马上回来?不能等到晚间时候再来吗?”胤祉瞪圆了眼,虽然嘴巴上不相信章泰会返回来,但身体力行地凑在窗边,顺着纱帘的缝隙偷偷往外看:“真的假的?那也太猖……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