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风馆掌柜撇了撇嘴,不屑道。
“哦?“胤提突然提高声音,“可是另外几家铺子的掌柜和伙计,都说你与方家夫妇有仇。”
“你一一他们都是在胡说!这事儿可和我一点关系都没!"临风馆掌柜的脸色瞬间变了,露出愤怒的表情说道:“我才是那个倒霉蛋吧?城里那么多地方不开铺子,非得开在我家隔壁,连货源都故意学我的!”
胤提眯了眯眼,故作记录:“原来这就是你的杀人动机一一”
“不是,真不是我!"临风馆掌柜急了,连忙把从未说过的事吐出来:“我怀疑方家夫妇是……大盗!说不定这回就是有人报复他们!”
“嗯?这话怎么说?”
“他们铺子刚开的时候,我常留意他们的!"临风馆掌柜唯恐自己被认定为凶手,将过去的事情一一道来:“刚开始来的时候,就和个乡下人差不多,衣服虽是上好的缎衫,但都是老款式,用的珠翠也都是便宜货。”“偏偏…不但一口气付了铺子全款,而且后头吃的、喝的、用的、穿的,哪一样不是最顶尖的?我就没见过从外地来到京城生活的人,有像他们这般潇洒的!”“或许是从别地过来的富户……”
“才不是啊!“临风馆掌柜猛地抬高声音,反驳道:“我与他们争执的时候,那个方掌柜他说,他说他们杀过人了,要是我再来搅事,他不在乎再多杀个!”临风馆掌柜瞧了眼无甚反应的胤提,越发激动,不断挥舞着胳膊:“那眼神,简直就是卖猪肉的屠夫!我被吓得魂不守舍,好长一段时间都教铺子的伙计和我一道回家。”胤提的眼睛微微圆睁,他并非没有反应,而是被临风馆掌柜给出的消息所惊到。
方家夫妇说他们杀过人?那会不会就是那具已化作白骨的尸体!?
临风馆掌柜未注意到胤提的神色变化,尚在激动地嚷嚷:“这事儿,你们问问就知道!再说我过去讨厌他们家和我抢生意,可那也是过去的事了。
就在胤提追问临风馆掌柜的时候,王司官则使人寻了一名开锁匠来,三两下将清风馆门口的锁给打开了。随着差役们谨慎地推开房门,近十天没有打开的清风馆呈现在所有人面前。王司官抬眸往里望去,只见屋子里面物件摆放整齐,没有任何被人闯入的痕迹。他四下打量一圈,点了几名机敏老成的差役跟着自己进去查实情况,教其余人在外面守着。
而后差役四散而开,寻觅线索,而王司官则目标明确,快步走向柜台,认真地翻找起账册资料,期望能从中看出两人究竟是去何处要账。
稍稍翻找片刻之后,便从柜台抽屉里寻到账册,而在账册旁边,还静静地躺着一摞当票。
当票,乃是当铺所出示的重要证明。在那上面,写有详细的抵押物件,当得银两以及双方约定的归还期限。如超出期限而物主未赎回,那么他们所当的商品就会按约定归当铺进行处理。
王司官耐心地翻看每一张,很快发现其中发现少的当票也当了千余两,多的则当了数万两。
当票上显示,当出时间最早的是去年五月,最迟的一张则是半个月前。最为重要的是,好些当票上所写的物件恰好是前朝上好的瓷器玩物。
王司官吸了口凉气,一次巧合是巧合,两次巧合是线索…而一而再再而三出现的的巧合便是证据。同样藏匿于山洞的尸体、同样开设的瓷器铺,同样关系到前朝的物件。
王司官捏紧了手上的当票,立刻唤人去相应的当铺核实当品。他把当票放在案上,又抬手去翻看账册,看了两眼便愣了愣,看到最后都无语了:“真是……“我见你教人出去办事了,可是查到了什么线索?“胤提迈进清风馆,观望一圈便匆匆走到王司官身边:“嗯?当票。”
“啊,我让人去当铺核实了。"王司官点了点当票,嗤笑一声:“被当的物件几乎都是前朝的瓷器物件,价格更是惊人的高。”
“嘶,那难怪了。"胤提想起刚刚清风馆掌柜说的话,与王司官分享自己得来的线索:“临风馆掌柜说方家夫妇刚开始生意还不错,但没过多久就入不敷出,辞退了所有伙计,不过日子依然过得相当奢侈。”
没想到,竞是私底下典当财物。
胤提垂眸深思片刻,又道:“另外临风馆的掌柜还说方家夫妇曾威胁他,说要是再敢与他们抢生意,就要杀了他,以至于他那段时间都不敢单独出行,口日教家人或者铺子伙计陪同外出。”
“我已让人去核查临风馆掌柜所说的话语,应当很快就有答复。”
片刻以后,差役一前一后归来。
负责调查临风馆掌柜的差役表示,临风馆掌柜的日常行程简单,光是目击证人便足有百人,并无作案的时间,另外其家人和伙计都表示在去年入秋到过年的一段时间,临风馆掌柜精神很差,并一直要求有人陪同才愿意外出。而去当铺调查的差役也带回了几个尚未售出的瓷器物件,同时跟来的还有当铺里的管事。
这些管事见多识广,各个都算得上是大师,没等胤提和王司官盘问就交代了个干干净净:“方家夫妇不懂这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