嘛?三天两头地往寿康宫跑,怕是给婆母请安都没有这个勤快劲。”
景德帝的回击辛辣无比,估计听了宫女转述的贵太妃能气得换批常用瓷器。
然而跟乐安侯的夫人相比,贵太妃也顶多是气,还不至于羞愤欲死。
帝后捡着寿康宫的趣事笑过便聊起正事。虽然选秀是在明年,但是今年就得着手相关事宜。
“陛下也别忘了暂住宁寿宫的偏殿更衣。”周皇后把带来的册子呈给皇帝:“之前为避先帝的孝期,您把她们迁去空置的宁寿宫为母后祈福,如今也该把人迁回后宫之所。”
如果不是周皇后怕宫外的奴婢见人下菜,这群人连宁寿宫的偏殿都没法住上,只怕会被皇帝赶去夏宫念佛。
时隔三年,景德帝已忘了那群更衣的模样:“左不过封才人采女,不必来问朕的主意。”
周皇后的脸上笑着,心里却是升起冷意。
宁寿宫的更衣是在景德帝封太子时由摄六宫的贵太妃挑来伺候的标致宫女。
先帝知道景德帝与贵太妃表面和睦,实则互看对方不爽,但是他已无力改变这种局面,只能默念“不聋不哑,不作阿家翁”,大赞他的爱妃有颗慈母之心。
仗着先帝给她撑腰,贵太妃也小人得志了会儿。
可怜被她当作棋子的无辜宫女。
景德帝不迁怒她们就已算是脾气不错,更别提在先帝赞许的大背景下,这群宫女无论得幸,都已绝了出宫的可能。
“那就都封才人好了。”周皇后在心里列出东六宫的可住偏室。
这群更衣若是还有一点脑子,就该远离没有走出落差感的贵太妃。
“贵太妃是贵太妃,她们是她们。”周皇后在行礼离开前努力劝道:“您也不能一直晾着这群才人,就当是为母后积福。”
掌事监被此言吓得呼吸一滞,偷偷去瞅皇帝脸色。
谢天谢地,景德帝没因此发火,甚至愿给了皇后面子:“内官监会拟了乔迁的贺礼单子。”
掌事监对三年不见天子颜的才人抱有轻蔑之意,所以乐得内官监去处理这些杂碎活计。
“王公今年五十几了?”
暗自庆幸自己不必干杂活的掌事监被皇帝点名。
景德帝正端着只有泡发茶叶的雕花玉盏,欣赏着被指腹摸润的细腻纹路:“你也是为先帝服务的御前旧人,朕虽不舍,但也不能留你干到花甲之年。”
六十岁的粗使宦官是该退宫,但六十岁掌事太监正是能打的奋斗之年。
况且都到御前伺候圣天子了,能干多少粗活累活?左不过是端茶倒水,熄灯焚香。
掌事监被这话吓得磕头表达自己的忠心:“奴婢不老,还能伺候陛下十年。”
“可是朕想善待先帝的御前旧人。”景德帝让一旁的宦官扶起差点瘫软在地的掌事监。后者除了先帝驾崩时,也就只有今天哭得这么凄惨。
“朕不会让先帝的旧人灰溜溜地离开宫廷。”
原本候在皇帝左侧的掌灯长随突然递上一盘金银。
掌事监在巨大的悲伤下撑起一条眼缝去瞅盘上的金银,结果哭得更伤心了。
老天爷啊!
他就是在宫里拿些逢年过节的好处都没这么寒颤。
更扎心的是还有人催谢主隆恩。
“奴婢……奴婢……”
没有得到预计回应的景德帝也失了耐心,让人赶紧拉走这个还想挣扎的掌事监。
随着对方渐渐远离他的视线,系统的提示如约而至:【养心殿的掌事太监空出一位,还请宿主立刻补上。】
“薛価凤。”
“奴婢在。”
“以后你是养心殿的掌事太监。”
“奴婢……谢主隆恩。”御书房的掌灯长随磕头谢恩。
景德帝在对方头上看到冲破分水岭的忠诚数值,示意对方靠前听令:“朕不想让先帝的旧人晚年无依。”
终于升为掌事监的薛価凤也闻弦歌而知雅意:“奴婢明白。”
他也压着声音回道:“厂公已从王公的族里挑了为其摔盆的嗣子。”
“有您关照王公的后生,对方一定孝顺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