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一旁,和周平津简单打过招呼,便自己找了块僻静地待着。
周自珩此刻还在忙着张罗,倒也没去打扰。
陆陆续续间,宾客差不多都到齐,周自珩的任务也就完成了。
同周平津说了一声后,一眼找到躲在角落图清闲的靳晏礼。
“你家老头子今天怎么回事?”他扬了扬下巴,“平日里不是挺不对付么?今天笑得这么畅怀,很难不怀疑是不是笑面虎。”
靳晏礼看着宴厅上过往的人。
舞台正中央,周平津正拿着话筒,说着那些陈词滥调的开场白。
宾客的注意力尽数被吸引过去。
他视线扫过去一眼,很快掀过眼皮看向身旁的周自珩:“也许。不过你猜你这话,要是被你家老头子先听见,谁是笑面虎那就不一定了。”
“我想,”周自珩抬了抬下巴,意兴阑珊地瞥了眼正在和宾客介绍他那便宜弟弟的周平津,“他现在应该没有那个空闲。”
“别光顾着说我了,你自己又是怎么一回事?我不信你家老头子没催你赶紧接手公司上面的事务。正好你接手了,我们商业上说不定还能有来有往的合作一番。”
两人出了宴厅,在室外单独僻开的阳台中。
靳晏礼双手撑在扶栏上。
曲柳木制成的围栏,落过雪后,冷雨渗进缝隙,摸上去冰冷的。
昏昧的夜,草坪中央的地灯覆盖一层雪,灯光被吸收,却把一抔雪照亮。
靠近屋檐的地灯,光柱穿过黑暗,雪花在暖黄色的灯光下纷扬。
他站在屋檐下,拍了拍肩头的落雪,“对管理自己公司兴趣不大。况且,如果我真的接手自家公司了,你觉得我们还能像今天这样,站在这心平气和地交流?”
“那倒也是。”周自珩举起手中的酒杯,和他隔空碰了一下,而后一口闷了那杯威士忌。
寂夜里,他叹言,“那我人生中难得的知己,怕是要见一个少一个了。”
“最近,我打算进入新能源汽车领域。”他挑眉,“你呢,有没有什么好的建议给我?”
靳晏礼只道,“你这应该是商业机密了。”
不过还是多说了几句,“未来国家发展新能源已经是大势所趋。随着近几年经济飞速发展,对于物资的需求与环境的考量,产业结构噬待转型升级。你目前可以考虑下场,至少不会赔本,但赚多赚少就没定数。等再过几年,市场饱和,竞争越来越激烈了,那就只会出现僧多粥少的情况。”
“下水前,劝你还是考虑清楚。”
“你说的这个,我也不是没考量过。”周自珩皱了皱眉,心底也有点烦躁。
将手中的高脚杯反手搁在右手侧的玻璃矮几上,“不说这茬事了。今年有什么打算,刚我过来的时候,可是从你家老头子的口吻中推测,你家里今年应该就会为你物色结婚对象了。”
“是个什么想法?”
靳晏礼从大衣口袋里摸出一只烟盒,手指捏着盒角,从里头磕出一支烟。
骨节分明的手指夹着烟,打火机在雪夜中迅速窜出一条火舌。
他手拢着风,火光擦亮,吸了一口。
烟雾喷出,声音散进风里,“没想法。”
“结婚就是一个说辞。我要是不愿意,他们又能怎么样?”他掸了掸烟灰,“难不成还能绑着?”
“在我这,它压根算不上一个问题。”
“是吗?”周自珩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语气,“等你真到那一天就明白了。”
雪势渐大,细雪变成鹅毛。
周自珩仰头看了眼天色,伸手接了一片雪花。
想起下午时还坐在屋檐下盯着天空发呆的颂宜,也不知道她究竟有没有将自己的话放在心上。
每年到了冬天,她就犯腿疾。
早年严重的时候,几乎下不来床,每天就把自己蜷成一只虾米,任谁劝都没用。
他有点儿忧心。
伸手拎起一旁的大衣,偏头对靳晏礼道:“我还有点事,改天再聊。”
“难得还能有事绊住你的脚步,”靳晏礼摊了摊手,笑着调侃他,“我记得刚才应该是没有看见沈滢的。”
“沈滢今天确实没来。”周自珩笑着向他解释,“我先去看看我那放养的妹妹,不知道她有没有老实听劝。”
靳晏礼知道周家有个女儿,只是从前也没见过面。
也许早前听见了,只是对于无关紧要的人,他向来都是从耳边听过也就过去了,没往心上去。
现下听她提起这事,愣了下,似乎才想起他还有个妹妹。
“你妹多大了,还需要你去照看?”他咬着烟嘴,抬眉随口一问,“今天晚上应该没来出席你那便宜弟弟的成人礼吧?”
“她身体不好。”周自珩没和他过多解释,“那我先过去了。”
“去吧。”
两人现在待的这个位置幽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