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哔哔哔哔哔——
一声比一声急促的喇叭声在柏油马路上刺耳地响着,催促马路中间那傻叉红毛中二病非主流少年赶紧闪开。
这人跟有病似的,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大摇大摆走到路中间,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定那儿不动了。
一头红毛长及脖颈,整张脸白得发寒,跟死了三天没埋一样。
如果不是他长得帅,那就不是非主流画风,是惊悚灵异风了。
一个暴脾气大哥正要探出头骂,车窗刚打下来,头一伸出去,眨巴眼的功夫,人就不见了。
他原地愣怔好几秒,骤然骂了句脏话,问副驾驶的人:“老婆,你刚看见路中间那个人了吗?”
他老婆在看手机,迷茫抬头,昨夜暴雨如注,今天一大早就放晴了,蓝天白云,烈日如烤,空气里又热又潮,别说路中间,行人道都没个人毛。
“哪儿有人,你发什么癔症。”
男人左看右看,前前后后确实都没人,大热的天不禁背后起了一层薄汗,咒骂了声邪门,对着空气作了个揖,一脚油门离开了。
这个叫做江县的西北小城是冥界和人间交接的城市,因为靠近地府大门,所以很容易被脏东西侵扰。
这里的人多多少少也都听过不少鬼怪传说,因此倍感邪门。
下午两点钟,日头正毒辣,那红毛非主流转瞬已经离开三公里了,一脚踏进一家火锅店的时候,“自言自语”道:“地狱到人间的入口塌了千年了,我能出来就不错了好吗?我哪儿知道会落在哪儿。出来一趟真费劲,老子迟早脚踏酆都,荡平地狱。”
他的耳朵上点了一个黑色的钻石一样的耳钉,那耳钉是飞鸟形状,仔细看甚至能看到羽毛栩栩如生,再仔细看,甚至能看到它扇了扇翅膀:“老大,能把你红毛收一收吗?虽然你很帅,但你帅得有点突出了,路过的人都要看你一眼,这年头已经不流行非主流了。哦……忘了,你现在不能乱用能力,吓到普通人就麻烦了。不过至少改一改你的口癖,现在是二十一世纪,讲文明树新风啊。”
红毛左脚绊右脚,差点摔个狗啃地。
他自顾自落了座,咒骂一声:“我感觉我上一秒还在战场上杀敌呢,老子的长矛马上就要给那突厥头领捅个对穿了,一觉醒来就跟一堆魔物放一块儿,好不容易爬出来,酆都那群傻逼给老子一脚踹回去了,一千年,整整一千年,被压回去三百六十七次,不荡平酆都,我死不瞑目。”
小鸟提醒他:“老大,你已经死得透透的了,你的尸骨如果还在,挖出来都成一堆白骨了。”
红毛真想掐死它。
幸好这时候来人了。
火锅店这会儿已经没什么客人了,年轻胖老板亲自过来招待,自来熟地攀谈起来:“小哥一个人啊?诶呦,您这头发染的真个性。”
服务员先上了锅底,然后去后厨备菜,等菜上来,胖老板亲自坐下来陪客人吃。
服务员瞥一眼,那小哥也不说话,老板自己说高兴了,兀自唾沫横飞。
“帅哥从哪儿来啊?听着不像本地人。”老板亲自给他拆了餐具。
红毛敷衍“嗯”一声,跟没回答也差不多。
老板也不气馁,依旧乐呵呵的,又问他是在上学吗,看着年纪不大,红毛终于懒懒回答了句:“我来找人,家里给定的娃娃亲,我这走投无路了,来投奔我未婚妻,啧,不过听说我老婆脾气不好,还克夫,真是前途渺茫。”
饶是健谈的老板也不禁张了张嘴巴,半天没憋出一句话,只好傻笑了一声:“这年头还有娃娃亲呢,真有意思。”
当地人因为民俗原因,特别迷信,一听说克夫,忍不住说了句:“克夫你还投奔啊?怎么想不开来我们这儿的,这儿又穷又乱。”
胖老板突然身子前倾,小声神秘兮兮地说:“没听说我们这儿是被死神诅咒过的地方吗?你来之前没人跟你讲过那个传说吗?”
隔壁桌也听得津津有味,听到死神什么的倏忽回过神,笑骂一句:“老板你可真能扯淡。”
江县西南处有一座山,山脉纵横绵延数十里,最高的两座峰比肩而立,叫做双子峰,双子峰一高一矮,一胖一瘦,一座郁郁葱葱,一座怪石嶙峋几乎寸草不生,所以又称阴阳峰,阴的那座单独又叫不可言,阳的那座叫光明峰。
传说中混沌初开,人神共存的上古时期,母神诞下一对儿双生子,一个是光明、希望、生命之神,一个则是死亡、杀戮、厄运的象征。
光明和黑暗之子同出同进,人们因死神带来的厄运而苦不堪言,因此祝祷光明永生,死亡之神陨落,愿力累积到一定程度的时候,恰好死神作乱,害得一城池的人惨死。
因此死神被天道惩罚,将其囚困不周山下,万万年不得出来,她的双生哥哥与她兄妹情深,便自困不周山陪她。
沧海桑田,六道巨变,不周山塌陷,两个人悟道的法地破出地面,浮现人间,便是如今的双子峰。那座怪石嶙峋寸草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