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是什么德行!她爱慕裴琨玉的事,也不曾被旁人知道,这种女儿心事自然是要仔细藏着的,所以哪怕她被气的心里发闷,也不曾冒出一点动静来,只是暗地里偷偷看裴琨玉她很久没见过裴琨玉了。
自从那时哥哥强行将她从清河府撵走后,她便一直都不曾瞧见裴琨玉,现下算来,都已有一月了。
这一个多月间,她家中甚至还有人给她提了婚事--她大兄的婚事定下来,便该轮到她了,她时年刚过十六,这年岁放到旁人家身上离成婚也不远了,偏她拖到现在,母亲明里暗里问了她多次,她真的快要扛不住了。
到底该如何让裴琨玉娶她呢?
李挽月沉沉的思索着,垂下眼眸,片刻后,暗下了几分决心。今日她试最后一次,若是裴琨玉还不识相,她就只能动手了。上一次没成,这一次一定要成。
思索间,李挽月瞧见裴琨玉竟从殿间出来了,她立马起身跟上。那时正是六月末,七月初,盛夏时候,殿外十分闷炙,一走出清凉的大殿,热风便呼呼的吹到人的身上,他绕过大殿,立在了殿后的假山荷花池旁静站。裴琨玉却享受这片刻的宁静。
殿内人太多,几番言语都在交锋,他从落座开始,便不断与旁的官员打机锋,算计与人心堆积叠压在一起,让他无端的觉得累且厌倦,只有离开那繁杂的人事,立在湖泊边时,才能得来些许喘息。
而就在这时,他听见了一道轻轻地,稍加掩盖的脚步声。裴琨玉缓缓回头,隐隐瞧见了一道淡水蓝色的倩影。夜,翊坤宫后殿内。
全贵公公守在后殿门外,趾高气昂的指挥着几个太监丫鬟们干这个干那个,时不时还要低骂上两句:“都仔细些,公主正歇着呢!’虽是一副凶态,但任谁都能瞧出来全贵公公心里美着呢。因方才封太平公主时,顺道也给全贵公公封到了公主府里去,他以前就是个正六品御前太监,走了这一遭后,被封成了公主的正三品掌事公公,日后要出宫随着公主享福去!旁的太监伺候公主,是当主子伺候,但全贵公公与孟韶欢之间却是互有秘密,且这假公主什么都不懂,处处要仰仗全贵公公,全贵公公自然美着。这等好日子,以前想都不敢想啊!
思索间,全贵公公回头望了一眼房内一-公主上妆后困倦,便妆发整齐的去小憩了片刻,再过一会儿,他便该叫公主起身参宴了。透过门上薄纱,能隐隐瞧见里面的摆设,在层层床幔之后,孟韶欢正陷入一场迷迭梦境。她自从离了裴琨玉之后,已经许久不曾碰过男人了,那漫在她身体里的毒不断作祟,虽不会让她失去理智,但是也会时不时的窜出来,烧着她的身子,偶尔会让她做一些奇怪的春梦。而近日,她竟然梦到了裴琨玉。
她梦到了裴琨玉将胸膛送到她面前,那样迎合过好,却又偏过脸,不敢看她。那些乱糟糟的画面在脑海间几度转回,她突然听见一阵唤声自不远处响起,隔着床幔柔声道:“公主,该起身去殿前啦。’
孟韶欢半睡半醒间爬起来,就看见全贵公公挤着一脸笑模样看着她。现下的情况重新摆在眼前,让她被迫压下那些奇怪的欲念,她捏了捏眉心,道:“拿面纱来。’
全贵公公赶忙回身拿过面纱,帮着孟韶欢戴上。一切收拾妥当后,他们二人便出了翊坤宫。兴许是因为心怀秘密,所以孟韶欢不允旁人靠近,只让全贵公公近身,全贵公公乐不得呐!
这可是他的荣宠!他喜滋滋把其余人都赶走,带着孟韶欢便往群欢殿前走。他们俩正穿过一条临着湖畔的小道,还不曾走到群欢殿时,便突听前方传来一阵女子柔媚的声线:“挽月当真心悦公子已久,裴公子--”